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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当天不睡她,也愿意过来蹭饭聊天。
怪不得最近杨格格有事没事总爱酸溜溜地刺她几句呢。
李氏不知是精力不济还是另有打算,从不曾为难她,不过,她身子自小产后一直不太好,本来侍寝次数便不多。
前日她似乎又不舒服,叫金嬷嬷送来了两瓶新得的头油,特意嘱咐程婉蕴和杨格格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了,半夜还递牌子叫了太医,不必走到她门前,远远就能闻见一股清苦药味。
程婉蕴一向不喜欢在头上抹油,本来就是油头,再抹上去还要不要活了,在清朝洗个头真是个麻烦事,不仅得看天气选个大好的晴天,还要翻黄历呢!
而且她敏感地直觉李氏不是简单的人,因此便收起来没用。
谁知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杨格格忽然主动来串门,倒在她头上闻见了那头油的香味,闻着有股淡淡花香,倒是挺好闻的。
程婉蕴还注意到杨格格换了个新发式,也算娇俏别致,她脑后的燕尾做得比寻常更小更翘,两把头也微微上翘,戴了缀米粒珍珠的流苏簪子,走路时摇曳生姿,很适合她。
杨格格一如既往高傲地昂着满头珠翠,轻轻抚着发鬓:“这是我特意请来的梳头太监梳的新发式,手艺极好。”
“确实好看,很衬你哦。”
程婉蕴由衷赞美,杨格格的确是个美人,其实她本人挺吃她这种颜的,大气明媚,是那种典型北方姑娘的美。
程婉蕴有时也揽镜自照,总感觉自己好像是那种恶毒女配的白莲花脸。
“你若喜欢,便打发人去内务府掌礼司请,那太监叫康海柱,他给惠妃娘娘也梳过头呢,”
杨格格瞅了眼程婉蕴,真心嫌弃地抿了抿嘴道,“你也太不讲究了,哪怕在屋子里,也好歹好好梳个头换件衣裳吧?”
程婉蕴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外人的时候她就爱穿宽松的家常衣裳,旗头都没梳,就松松垮垮用簪子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嘴上连口脂也不抹。
其实她如今也有好几件太子爷赏的好衣服,有一件还是满苏绣的,这放在后世起码得是香奈儿高定的水平了吧?这她哪里舍得穿,恨不得供起来,以后要是太子被废了她生活拮据,说不定还能拿出去换钱。
不过听杨格格这么说,怪不得她行事高调呢,这是在宫里“有人”
啊。
“我不比杨姐姐,哪儿用得上惠妃娘娘用过的人。”
程婉蕴微笑。
杨格格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你在煮什么茶?倒香得很。”
“青杏,把我刚做的点心和奶茶拿来给杨姐姐尝尝。”
青杏端来两杯刚煮好的改良版奶茶,还有一碟子曲奇饼干。
杨格格挑剔地看着。
程婉蕴介绍:“这叫茉香奶绿,你尝尝,和茶饭房兑的奶茶不同。”
清朝的奶茶是加肉加盐加炒米煮的,虽然也别有风味,但喝多了有点油腻,程婉蕴十分想念后世的奶茶。
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她不仅薅了太子上好的龙井和香片,还亲手搓了不少珍珠和芋圆。
至于饼干,是面包窑干透了以后的第一锅试验品,没有蔓越莓干,就加了葡萄干,目前看来效果很不错,酥脆香甜。
见程格格自顾自开始吃,杨格格便也端起盖碗浅浅沾了沾唇。
清爽茶味融在醇香牛乳里,让她不动声色又饮了一口,然后矜持地放下:“还不错。”
程婉蕴看她干坐着,也不像有什么事儿的样子,奇怪地问:“杨姐姐素来事忙,今儿这是被什么风吹来了?”
杨格格有点不自在,刚张嘴想说什么,何保忠就急匆匆进来了,在纱帘外头打了个千:“请程格格、杨格格安,太子爷特意打发奴才来回,说一会儿就过来。”
程婉蕴这才福至心灵,扭头瞪了眼杨格格。
她说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她耳报神灵通,提前知道太子要过来。
杨格格被她看得恼羞成怒,不自然地扭过头去:“哼,收了你那眼珠子吧!
我一进门就叫你好生打扮打扮了,是你不识好人心,偏不听我的!”
她还能倒打一耙?
程婉蕴低头看了看纯素颜的自己,又抬头看了看精致全妆的杨格格。
好气哦。
“你……你把我的奶茶吐出来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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