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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碧游观观主听闻门下弟子竟与妖物相恋,震怒无比,立即派出本门精锐,誓要将此逆徒捉回观中处置。
“谁知啊,碧游观派出的精锐中藏着一个恶人。
那恶人嫉妒姑爷比他天赋高,又觊觎谢家秘技,便设下陷阱意图杀人夺宝。
可惜呀,他虽是名门正派出身,修习的剑道却不是什么正道,根本打不过我们夫人。”
妙芜好奇道:“这个恶人修习的是什么剑道?”
丁一摇头晃脑道:“此人修习的是杀戮之剑。
杀戮之剑,你懂吧?听着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修此剑道的人,性子往往会随着修为精进而变得愈来愈偏激,愈来愈暴戾,最后完全丧失剑心,被自己修习的剑道所奴役。”
“虽则修此道者刚开始往往能够突飞猛进,远超同辈,但愈到后来,便愈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要万劫不复。
据说碧游观自开观以来,修此道者只有三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旁边另外
一只猴子反驳道:“咦,怎么是三个呢?明明是四个呀。”
它掰着爪子数了三遍,最后肯定地点点头,“是四个没错。
那谢家小儿……哎,就是谢家现在的少主修习的不就是杀戮之剑吗?”
妙芜眼皮子忽然跳了一下。
丁九从竹箧里冒出头来,小爪子在她臂上挠了一下,又往门边指了指。
妙芜与群猴在这演武厅中呆了两三个时辰,外头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她回头,就见到门外走道上灯笼的光打在窗纸上,映出一道修长而孤寂的身影,不知究竟在门外站了多久。
妙芜轻喃出声:“小堂兄……”
群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望见门上的影子,霎时收声,演武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妙芜怔忪了一会,忽然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门,江风迎面吹来,门外却早已没了谢荀踪影,只有廊下挂着的一只灯笼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摆。
妙芜追到谢荀房前,只来得及看见一抹谢家锦衣的影子。
少年黑亮的发尾在门扇闭合之前一甩而过,而后“砰”
地一声,那门便在妙芜眼前重重甩上。
妙芜在门前站了一会,抬起手想敲门,手在半空中举了一会,终究是慢慢放下了。
她转过身,后背轻轻贴到门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谢荀看得见她,也知道骄傲如他,此刻必定不想让人看见他内心的狼狈。
他不需要宽慰,也不需要劝解。
妙芜在他门前站了很久,直到月出东山,又行过中天,江风变得疾猛,才搓了搓双臂回到自己的屋子。
回屋后,一时间还睡不着,妙芜便点亮蜡烛,拿出画纸笔墨和那本被蛛妖弄坏的《百妖谱》。
这书被蛛妖用蛛丝从中间洞穿了一个大洞,已无法在原书的基础上修补。
妙芜思来想去,唯有自己动手亲自抄画一本才可解。
好在她前世就是靠画笔吃饭的,临摹起这些抽象派的妖怪画像来完全不是问题。
她已抄画完了这本书前面四分之一的内容,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将整本书抄画完毕,到时再去寻个一模一样的书封缝订起来,便大功告成了。
妙芜一旦做起什么事情,便很容易沉浸其中。
她笔下如飞,眼睛一直
跟随笔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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