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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靠近,正要把莲子递过去,他张开了嘴,示意要她喂。
昭蘅心跳如鼓擂,跟他对视了一瞬,移开目光,拈了两粒莲子喂到他口中。
指尖从他的唇上擦过,微微有些凉。
李文简吃东西很慢,她又塞了两颗到自己嘴里。
等他吃完,昭蘅又拈了两粒递送到他唇边,他俯身去接,小船跌宕了下,他人跟着一晃,几乎吻过她的指尖。
昭蘅心中一荡,急忙收回手指。
“好了,你吃吧。”
李文简往船头站了站。
昭蘅点点头,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耳尖微红又退回船尾。
两人一人坐在船头,一人坐在船尾,李文简看了看天上的星空,不时看向她的侧脸,心里忽然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快乐,摇橹的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有点希望林安池大一些,更大一些。
莲叶丛里不时闪过点点火光,那是飞舞的萤火虫。
昭蘅吃完莲子,扭过身子伸手朝着光亮抓了一把,再摊开,掌心里就躺着好几只萤火虫。
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夏天会给她抓很多萤火虫,用纱囊装着,挂在蚊帐里闪闪发光可好看了。
若是给小八做一个萤囊,小姑娘肯定高兴得眉毛都要乱飞了。
昭蘅摸了摸身上,今日出来刚好忘了戴荷包。
她抬头望向星光里的李文简的腰间,柔声问:“殿下,借一下你的荷包。”
李文简看了她一眼,然后扯下腰间的荷包扔到她面前。
昭蘅弯腰捡起那个荷包,正是之前李文简落在长秋殿的那个旧荷包,也不知戴了多久,缝合的线已经磨得毛毛躁躁,边缘料子有些地方也褪了色。
“戴了十年了。”
李文简望了一眼,幽幽地说:“之前在国公府,慧娘给我做的。”
入宫之后身边都是牧归他们这样的粗人,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荷包破旧这样的细枝末节,加之他对日用之物没有太高的要求,无谓新旧,能用就好。
昭蘅将荷包在手中捏了捏,仰起脸看向李文简,唇角扯起一抹笑,两颊上梨涡浅浅:“我给殿下做个新的吧,这个实在太旧了。”
李文简淡淡“哦”
了一声,转过脸继续摇橹。
昭蘅将他荷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里头只有一块玉环,她觉得这会儿再爬去船头把玉环递给他太麻烦,便先塞到自己的腰间。
她把抓来的萤火虫全部装入荷包里,很快就装了满满一荷包,系好口子,只留了一个小小的透气孔,萤火中在荷包里飞舞,点点金光闪烁。
船靠了岸,李文简套好船,扶着昭蘅下船。
远方灯火葳蕤,这里寂静得仿佛世外之地。
昭蘅牵着他的手,跨了一大步踩到水榭上,木质的地板顿时嘎吱嘎吱作响。
昭蘅跟在李文简身后,往东宫的方向走。
池子这一头路旁几乎没有宫灯,只有满天星光铺路,她采了好多莲花,一大捧抱在怀里,将视线遮挡大半,所以走得很慢。
阒然无人的池边,李文简只听得他们的脚步声。
他走着回头一望,看到她抱花缓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站在原地等她走近。
昭蘅走到他面前,仰脸不解:“殿下怎么不走了?”
“给我。”
他扭过身,从她怀里接过花。
在她怀里还是很大一捧的荷花,落入他臂弯里却又显得没那么大把。
昭蘅微微一愣,她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却又转过身继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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