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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妙林浑然未觉,只当她在发脾气说胡话,一个字也没认真听。
她好容易把谢有琴用双臂环着禁锢起来,半推半抱地送进房里,随后立刻把住门把手,任凭谢有琴疯狂地砸门,不敢打开。
她向谢雨浓投来的目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愧疚,却比谢有琴的指甲更痛,刀一样割在谢雨浓的身上。
谢雨浓看见吕妙林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好像发不出声音。
好一阵子,门里的拍打也轻下去,谢雨浓才听见吕妙林沙哑的声音呢喃着:“走,快走……”
那样疲惫而苍老的声音,让谢雨浓好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他清醒过来,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一路狂奔,却不知道自己要逃离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
他像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脑海中是一片雷电劈下的惨白。
09鲜花
张之泠回到宿舍的时候,谢雨浓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了,他还觉得奇怪,今天他约了闫立章打篮球,所以回来得早,谢雨浓又不打篮球,回这么早做什么。
“来,吃橘子。”
谢雨浓没听见他的话,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手,浑身抽了一下,才意识到张之泠的存在。
张之泠看他神色恍惚,好像有些不对,自然问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
他下意识地否认,脑海中又浮现谢有琴骂他的那些话,头上竟然密密出了一层冷汗。
张之泠眨了眨眼睛,察觉他极度的不自然——他摸了一下谢雨浓的肩膀,是僵直的。
张之泠忍不住拍了拍他:“雨哥,谢雨浓。”
谢雨浓扭头看了一眼他,想尽量表现得轻松些,匆忙便拿了桌上一本书来看,也不知道翻到哪一页,写的是什么,正的还是反的,只是盯着一言不发。
张之泠收回手,皱起了眉头:“谢雨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反正当你是我在良学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是不能跟好朋友讲的,你这样……挺伤人的。”
谢雨浓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合上书本,抬头看向张之泠,犹豫了很久,却还是说不出口——他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之泠,对不起,你让我想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张之泠看他诚心实意的表情,又看他苍白的脸色,明白他应当有不得言明的苦衷,也无法,只好叹了口气,把橘子往他面前又推了推:“吃吧,吃点甜的,心情好。”
谢雨浓盯着橘子发愣,觉得他的话似曾相识,好像是谁说过,是……
“之泠?”
“嗯?”
张之泠回头,看见谢雨浓看着那两颗橘子若有所思。
“宋林兆言你熟吗?”
“他?”
张之泠觉得奇怪,只当他随口问问,“我就没跟他说上过两句话,什么熟不熟,他跟谁都不熟吧。”
“哦……”
谢雨浓拿起橘子,顿了一阵子,才缓缓剥起来,轻轻嘟囔了一句,“他人挺好的。”
张之泠没听清他说什么,啊了一声。
谢雨浓扭头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的橘子,一会儿我请你去吃面吧。”
“好啊!”
张之泠说要叫上闫立章的时候,谢雨浓其实犹豫了一下,可是他既然答应了请张之泠吃面,也不好临时变卦,再说故意躲着闫立章,张之泠难免要问,自己再不告诉他什么,他把张之泠当了个什么。
归根结底,闫立章和他之间也没什么事情,没有一辈子不见面的道理。
面店里满是食物热腾腾的咸香,饭点将过未过,店里还有不少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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