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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救人,本当不论男女之别。
徐忘云长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端着药罐,板着脸朝着内屋去了。
他开了门,萧潋意在床上安睡着,徐忘云放下药罐,拧湿布巾,站到了萧潋意的床边。
萧潋意虽是醒了,但精气神总是不大好,成日只是昏睡着。
他方才叫了一声又睡了过去,此时安静仰躺在塌上,面颊苍白,双目紧闭,一副对外界所发生事全然不知的样子。
徐忘云站了半天,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闭了下眼,狠下心伸出手,低声道:“得罪。”
掀开了萧潋意脖颈处的衣襟。
胸前陡地一凉,萧潋意惊醒了。
他刚大病过一场,浑身没什么力气,好不容易才聚起了一点说话的力气,含糊道:“做什么?”
“你出了冷汗,得用草药给你……擦擦身子。
“徐忘云也有些别扭,“你放心,我不看。”
“阿云?”
萧潋意费力地睁开眼,涣散的视线在空中停了会,半梦半醒道:“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他看起来神识仍不是很清醒,徐忘云此时反倒庆幸他不清醒。
他一手盖在了萧潋意薄薄的眼皮上,轻声哄道:“没事了,睡吧。”
他垂了眼,微微偏过了头,一只手迅速将萧潋意的肩前的衣服掀开,沾了药液的布巾探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触到温热的肌肤,萧潋意终于完全清醒了,徐忘云感到自己手下的躯体小小的弹动了一下,萧潋意颤声道:“你在做什么?”
“……”
徐忘云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答他。
布巾快而坚定地擦过萧潋意的肩颈,手臂,腰腹,一路下移……却被一只手攥住了。
“……阿云?”
萧潋意的声音轻微而微微发着抖,“……你做什么?”
徐忘云听出他声音里慌乱的意思,只当他是害怕,于是出声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不……不行!”
那只苍白的手紧紧压着徐忘云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死死不让他再往下一分,“不行!
别……”
手下的触感温热,随着萧潋意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攥着他的那只手骨节修长,失了血色的骨节微微泛着青,因为用力而显得筋骨处绽得分外嶙峋,只一层皮肉绷着骨头似的。
徐忘云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凝了一会,哄他,“别怕,擦了药,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阿云……你不能……你出去吧……”
萧潋意却不依他,手攥得愈发的紧,他没有力气,语气低得几乎听不清,竟然是有些走投无路的哀求。
徐忘云沉默了会,不费吹灰之力便挣开了他那双无力的手,布巾坚定地往下去了。
萧潋意惊惶道:“阿云!”
徐忘云偏着头,狠下心,权当没听到,擦过他的腰侧,大腿,动作突然停住了。
很奇异的,萧潋意心头悬了半生的那块石头,忽然便重重地落下了。
他好像有些轻快,又像是被这块重的人不能承受的石头砸得背过了气——他呆呆地睁着眼,侧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沾在他尖瘦的下巴上,眼里好像有一点泪光,又好像没有,直直地看着徐忘云。
徐忘云半点反应也没有,原地顿了一会,又接着往下继续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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