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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昨夜柳盛的说辞,今早他便会先去将那新捉来的魇妖给放回去。
趁此机会,可以探探这魇妖的虚实。
亲眼瞧见人提着瓷瓶出了府,谢只南后脚便拉着晏听霁踏入了柳盛的屋院。
院里的下人们该扫地的扫地,该擦尘的擦尘,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可她回头,怎么也找不见任何不对的地方。
很熟悉的感觉,让她莫名心悸。
很快她就将此时抛之脑后,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棵树上。
柳盛屋门前偏处,植有一棵合欢树。
淡粉色的花叶如绒球一般可爱,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下垂的花叶摇挡在靠近里屋那处的木窗边,从里头向外一看便能欣赏到如此风光。
只是它快死了。
谢只南能感受得到。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
明明是柳盛的关,不该会有东西在他精心织造的境中死去,按理来说,他肯定是不想任何人死的,更何况花草树木这些能给人带来平静的生物。
这棵合欢树看起来确实充满生机,但都是假象,内里早已亏虚,只剩下随时可能会枯糜的壳干。
靠近这棵合欢时,谢只南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那蜿蜒着生命纹路的树皮。
浅淡的悲意霎时凝入她触在树皮上的指。
赢魂灯内的红光一闪而过。
“有些奇怪。”
晏听霁说道。
“是奇怪,”
谢只南手指微蜷,面露疑惑道:“它居然不高兴。
我知道了,不需要问,我们也能出去了。”
微风掠过,拂起阵阵被热意裹挟的清香,透过花叶缝隙的阳光垂照在木窗阁间,斑驳光点明暗交叠,扬起飒飒声响。
这棵树不算特别高大,胜在茂密,不过也是空象。
谢只南将右手完全举起便能摸到那下垂的花叶,她挥手轻打了一下,掉下手掌大小的落花叶子,而后走到那半开的木窗前,整个支起来,披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笑弯弯地朝里探去。
“喂!
小魇妖!”
正坐在床上的春绯看了过来。
她看见那终年不动的木窗边前突然站了人,笑颜明媚的少女和无甚表情的少年让她分外新奇,顾不得什么,赤着足就下床小跑到窗边。
“你知道我?”
凑近了看,谢只南才看清昨夜那道模糊的身影长什么样。
一人一妖对互相都很好奇,来回观察着,你看我我看你,但都保持着警惕。
谢只南抬起手,献出方才被打落的一片合欢花叶递在春绯面前,道:“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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