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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了船,韩天赐直接进了船舱,李送熹站在甲板上冲他们挥着手绢,张宝顺觉得她看到了他,也回以微笑。
船开出去看不到人影,李送熹才回到自己的船舱打开张宝顺送她的礼物盒子,是个女士怀表,背面刻着两句诗:“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李送熹轻笑,大哥不是说他不学无术吗?她瞧着倒也不像,莫不是张宝顺的那些心思全都用到了追女孩子上?若说李送熹有多喜欢张宝顺,那倒也不是,总归就是觉得张宝顺和她眼缘,想同他亲近些罢了,但她这一走少说得两年,两年后又是什么光景,谁也说不清楚。
尤其是现在,世道乱得很,青帮又不是什么明面上的正经行当,要想这么顺遂的生存下去,少不得有几分艰辛。
这些事,李送熹看得明白,其他人也看的明白。
就说她爹李鸿渐和她哥哥李觉道,从当年军阀混战就觉出了几分苗头,因此硬是压着手里的那帮子弟兄,做起了正经的买卖生意。
在李鸿渐看来,他漂泊了半生,自己的儿女不能再和他一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当初那么拼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他的两个孩子不必仰人鼻息,不必担惊受怕,若是一朝回去,这才是让他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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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觉道也懂得他爹是怎么个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明白,自家小妹和张宝顺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不凑巧,这边李送熹刚走,李鸿渐就让李觉道把张宝顺叫了过来。
韩守义心底一沉,微微有些不安,赵舒童立马紧张了起来,韩守义轻拍她的手稍作安抚,其实他心里也跟着没底。
张宝顺走到李鸿渐面前,“鸿叔,您有什么吩咐?”
李鸿渐笑道:“你叫我鸿叔?跟着谁叫的?你姐夫和你姐姐?”
张宝顺摸不清李鸿渐这话里的意思,沉默不语。
李鸿渐说:“你姐夫和你姐姐,都是有能耐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能耐所以才能在这松江城里占了一份位置。
你姐姐,当初跟着你姐夫是吃了许多苦头的吧?你们家里人当初是个什么态度?我也是当爹的人,自然明白这其中艰苦,你也应该明白。
你姐夫那里不安稳,要不要离了他们,跟着觉道?总归不会那么提心吊胆的,让家人跟着担惊受怕。”
若是常人,此刻或许觉得是李鸿渐在挖墙脚,但张宝顺是个聪明人,从来都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鸿渐话里的几分意思。
张宝顺:“鸿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生来便是和我姐姐割不断的关系,所以我也绝不会抛弃他们,至于这份营生,您且放心,我会给自己寻得一份出路的。”
李鸿渐深深看了他几眼,倒也最终没说什么,只让他回去了。
待张宝顺走后,李觉道问他爹,以后该是怎么一个章程。
李鸿渐:“不急,少说还有两年,看他如何经营吧。
再者,我听说那些出了国的人,眼界都高得很,到时候熹熹能不能看上这小子,还两说呢。”
说着,李家父子便上车离去。
张宝顺回到韩守义和赵舒童夫妻身边,赵舒童刚想问问张宝顺,李鸿渐同他说了些什么,还未开口便被韩守义拦下,“宝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家?”
张宝顺摇了摇头:“姐夫,您和我姐先回吧,我想和金刚在城里转转。”
韩守义点点头,转而对金刚说:“金刚,看好华卿,警醒着点儿。”
金刚:“知道了,干爹。”
韩守义:“行了,去吧。”
张宝顺跟赵舒童说了再见,赵舒童在后面提醒着他:“早点回家,别在外面贪玩儿。”
韩守义:“好啦,宝顺不是小孩子了,别太拘着他。”
赵舒童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转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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