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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九如语调柔柔,道:“蔺小郎君今年定能趋吉避凶,春风得意。”
蔺南星心头熨帖,蹲在床边,轻轻地祈福道:“阿祜,万福。”
沐九如抚了抚蔺南星的额发,展颜一笑:“万福,小南星,快去忙吧。”
蔺南星笑着应了一声,走到书案边与多贤处理起了庶务。
沐九如伸了个懒腰,绣了一个多时辰,他也觉得有些疲乏吃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便不再埋首针黹,把东西往床头一堆,摸出个书册翻看起来。
多鱼上前把针线,茶水都收拾了,又给沐九如沏上新茶。
今日喝的是桃花茶,花香茶香甘甜清爽,沐九如怀里的柳条郁郁青青;书册之中渭川千亩,风光旖旎。
便是只在卧榻之间,都绽满春意。
蔺南星那头虽然忙忙碌碌,动静却是极小,就连纸张翻动的声儿都是轻柔的,问话声也绰绰约约,不曾影响到沐九如这里。
蔺南星蘸墨在文书上留下注解,问多贤道:“韩侍郎那头可有动作?”
说话间日照偏斜,阳光照射到了纸上,油墨反光,看不分明,蔺南星便移动了下砚屏。
多贤连忙放下手中墨锭,把砚屏移到合适的位置,回道:“韩侍郎昨日下午就暗中联系上秦首辅了。”
蔺南星又沾了墨批阅,字迹虽小却惊云游龙,劲骨丰肌,显然是下了功夫练过的。
他淡淡道:“嗯,蔺广可有觉察?”
多贤道:“蔺广公公派东厂的人监视着两人往来,但应当没发现什么。”
他笑道:“还得是秦首辅老谋深算,他告别韩侍郎没多久,便借着三子秦屹知到了适婚年龄的事,办了赏春宴,京城里有适龄小姐公子的人家都在邀约之列。”
多贤道:“宴会非簪缨世家不可进入,就是蔺广和东厂的人也没办法入内探查,蔺广更不可能不让秦夫人相看儿媳,这次蔺广必然是要被秦首辅打个措手不及了。”
想来宴会之后的大朝会,蔺广就要面临群臣的弹劾与三司会审了。
蔺南星心下明了,点了点头,又处理起了其他庶务。
不过多久,多鱼走过来,悄悄地道:“沐公子歇下了。”
于是蔺南星和多贤的声音便放得更轻。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沐九如才悠悠转醒。
多鱼便伺候着刚睡醒的贵人起身漱口。
蔺南星听到了动静,在另一头问道:“少爷,你了饿吗?可要用饭?”
沐九如呵欠一声,略微扬声,回道:“好,这就用饭吧。”
蔺南星道了声“好”
,转而对多贤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你去传菜。”
多贤道:“是。”
便垂首退了出去。
他走了没两步,又道:“蔺公,你前些日子收的礼单里有个美人,今日那美人被送来了,是个侍君,已经安置在了西院。”
蔺南星不曾注意礼单上面还有个大活人,但这也无关紧要,他“哦”
了一声,随口回道:“搁西院养着吧。”
多贤又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蔺南星在宫外开府以后,从没进入过西院一步。
他宅子里的小妾们基本都是这么来的,全是人情往来时收到的孝敬。
他对那些人毫无兴趣,但也不是养不起,便只当做侍弄了几盆花草摆在府第里。
只要那些人老老实实呆在西院,不要舞到他的头上来,他也不会刻意发落他们。
蔺南星把新送进宅第的侍君抛之脑后,走到沐九如的床边,殷勤地道:“少爷,我伺候你起身。”
沐九如应了一声,蔺南星便掀开被子,将被褥里裹着的书册放到一边,规整放好,道:“少爷怎么看起诗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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