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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人知道。”
李长曳指尖微微一颤,死死攥住袖口。
那袖口上原本绣着的金线月桂枝图案,早在从阴兵谷回来时,便被她扣掉了。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她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画面——母亲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勾勒出月桂枝的纹饰。
那时母亲的笑容温暖如春风:“阿曳,要记住这纹饰是什么样的哦,这是你爹专门为我设计的。”
李长曳垂下眼睫,眼底的光芒暗淡了几分。
这些时日的提心吊胆,终于有了答案。
但这个结果,她如何能接受?
李长曳很想拍醒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和家人有关的沉重,已让她无法喘息,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批私囤的士兵究竟意欲何为。
她目光锐利,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你们又是搜刮钱财,又是私自屯兵,究竟意欲何为?”
杨循轻抿一口茶,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李班头,你在凤州待了这么久,你真的觉得这里的百姓生活安乐?”
李长曳皱眉,语气却很坚定:“凤州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忧。”
杨循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踏入凤州,这里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当卖妻儿的人数不胜数。”
他手中的茶水微微晃动,仿佛要溢出杯沿:“那时候,有人递给我一把刀,告诉我,只要加入渡魂堂,就能活下去。
我没有选择。”
李长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却依旧冷然:“那屯兵之事呢?难道也是被逼无奈?你如今位列五品大员,他们怎么会逼得了你?”
杨循拿起茶杯,手指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轻晃,映照着他那双疲惫的眼。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权力再高,也高不过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这一千人,早在十五年前就分散在各地,他们不是我的兵,而是渡魂堂的刃。
若我召集他们,也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我做这件事。”
“李班头,你知道吗?有时候,人站在悬崖边上,就算不想跳,也会有人推你下去。
我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想做个提线木偶。”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自嘲,又像是忏悔。
李长曳眼神一凛,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克制的颤动:“是吗?”
他深深叹了口气,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微微颤抖:“渡魂堂……名义上是个收集孤儿的组织,暗中却是某些人手中的刀。
我从来不想这样,可一旦踏进去,就没了退路。”
李长曳的指尖微微发紧,声音如刀:“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将你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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