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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启门离去。
贺常君望向谭碧,奇怪她这只狐狸精怎会说出如此讨人嫌的话。
谭碧笑而不语,摆摆手,俨然要送客。
她态度明晰,贺常君也不好久留,只得提上医疗箱,满腹疑问地寻于锦铭。
他正靠在走廊墙壁抽烟。
贺常君找去,二人默不作声地下楼。
日头斜斜地照在地上,人影被拉得细长,晚风袭来,行道两侧的梧桐叶哗哗直响,一阵躁动。
于锦铭止步,忽而道:“常君,她好像没那么讨厌他。”
“谁?”
“徐志怀,她丈夫。”
于锦铭说。
将夜,暮色照入他琥珀色的瞳仁,眼中似有水雾,霞光映照,恍惚有几粒金屑在眼眶摇晃。
“我有点……害怕,说不上来,就是,害怕。”
于锦铭酸涩道。
“你说,她要是根本不爱我,该怎么办。”
他不曾吃苦,知道战争却尚未亲临战争,爱情于当下的他而言,便是最为真实与深切的事。
贺常君真想告诉他——你纯粹是以往的日子过得太顺,才有功夫在这儿唉声叹气。
可又瞧他为爱情愁苦,很是可怜的模样,临到嘴边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锦铭,趁早收手,”
贺常君叹息,“你太年轻,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
“讲实话,我特讨厌这种实用派的腔调。
一见钟情不算爱,悸动不算爱,对年长的不算,对年少的也不算,富人对穷人不算,穷人对富人更不算。
那究竟什么才算!
非要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从头到尾,一点错不沾吗?”
于锦铭扔掉燃烧殆尽的香烟,狠狠踩一脚。
“你问我喜欢谁,我想都不想就会说是她。
如果否认这种感觉,去找所谓更合适的人,那就是虚伪,是背叛我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懦夫!”
“锦铭……”
“贺常君,我于锦铭这辈子要么娶到她,要么终身不婚——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从不说谎。”
痴儿。
贺常君哀叹。
他长吁一口气,无力再劝,手指指车门,示意于锦铭先带他回家,少在街上争。
于锦铭沉默片刻,顺从地坐上汽车,载友人回到两人合租的公寓。
进屋,贺常君摸黑去开灯,啪嗒一响,昏暗的公寓亮堂几分。
于锦铭脱了外套,臂弯搭着西服,看贺常君的背影,略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莫名对朋友发了一通脾气。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的好听,是为人直率,勇于任事,难听,就是感情用事,我行我素。
“锦铭,苏小姐的事,你要是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我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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