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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楼前的一株浓密葳蕤绿树。
树高过屋檐,不是特别庞大粗壮的树干,也不过纤弱细杆,刚刚好的生命力和形态,枝桠在天空分散,花已谢,结着黄色的果子。
树并不特别,但它很漂亮。
修长的枝干,茂盛的冠伞,细细的枝桠,窄圆的细叶,淡黄的小果,哪哪都是斯文秀气。
瞟一眼身边人:“你说的,楝树?”
闻楝眼神柔和:“嗯。”
家里有人,听见门外的动静迎出来。
上次赵星茴在家里见过的年轻男人——闻楝的堂哥。
他旁边的年轻女人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头发花白的那对夫妻应该就是闻家大伯和大婶,还有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女孩。
“阿楝,回来了?”
一大家子人赶上来,脸上都堆着笑容,拍了下闻楝的肩膀,旋即转身冲着赵星茴,喜笑颜开:“是星茴吧,欢迎欢迎。”
“你们好。”
赵星茴甜甜微笑。
人凑得太近,她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闻楝的袖子。
“大伯,伯母,星茴还带了行李,麻烦帮忙提一下。”
司机下车把装在猫包里的爆爆拎下来,又去后备箱提行李,赵坤则也让司机带了些礼盒和烟酒送到闻家,闻家大伯和伯母热情过去接赵星茴的行李箱,无比热情地把人迎进家里。
上下两层的小楼,是二十年前闻楝爸妈用积蓄买下的房子,现在房子已经老旧衰败,屋里面积不大,每层五六十平,一楼是厨房客餐厅和洗手间,有一个小房间充当杂物间,堆满了纸箱和货架,到处看起来很拥挤。
二楼是家里人住的地方,五十多平改成了四个房间,大伯夫妻一间,堂哥堂嫂一间,两个孩子各睡一间。
今天赵星茴来,大伯一家特意腾出了孙女的房间,打扫干净,让给赵星茴住。
“闻楝打电话跟我们说要带你来过暑假,我还心想着是不是听错了,后来赵总打电话来说要麻烦我们一阵,这哪里是麻烦,只要你愿意来玩,我们全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怕招待不周。
这房间也重新打扫干净了,床单枕头被子都是新的,如果还缺什么要什么,星茴你尽管开口,伯母去买……”
闻伯母能说会道,流水似的说了一连串话。
赵星茴微笑:“谢谢大伯母。”
闻楝住哪儿?
二楼阳台呈长条形,宽度尚可,一半的面积砌起了红砖,抹了水泥墙灰,改成了一个小房间,另一半放着洗衣机和杂物,当做晾晒台。
没什么别的不好,小房间里能放下一张单人床,还有一点空间挤下一张窄书桌,大部分杂物都堆在床底下,旁侧有一扇小窗,外头楝树探进来一支细细的枝桠,柔绿秀气的叶子挨着白墙,像清幽的画。
“阿楝最宝贝这棵楝树,什么时候都要看,早上起床要看,晚上睡觉也要看,以前天天守着,现在去了洛江还惦记,谁动这棵树都不行,就怕树没了。”
大伯笑道。
赵星茴羽睫一掀,黑白分明的眼睛凉凉瞟了闻楝一眼。
她转向说话的大伯,笑容又甜蜜又冷狡:“是吗?那他是挺适合住这里。”
别人看不出来,但闻楝知道她这笑里没好事。
他没说什么,把自己的行李放进房间,把门阖上,淡声道:“去楼下坐吧。”
参观完家里,大伯一家又领着赵星茴下楼吃点心喝茶。
一行人走下楼梯。
赵星茴趁人不注意,在后面踢了闻楝一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冷声低哼:“你是傻子吗?”
那是他的家,那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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