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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趟药店,没来得及。”
闻楝迈步走开,耐着性子把药品袋拎过来,“你自己把手指上的伤口再处理一下,我去楼下买吹风机。”
赵星茴望着他手里的药,摸着手指上已经不防水的创可贴,抿了下唇,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都是你害的,你替我弄。”
她瞟了眼天花板,悻悻往椅子上一坐。
闻楝好脾气,默不作声地过来,屈膝蹲在了她身前,淡声道:“把手伸出来。”
他牵过了她的柔软手指,轻轻把她手指上的创可贴解开,凑近她指尖泛白的伤口,似乎轻轻吹了吹。
微凉微痒微疼的气息,赵星茴好似被消毒棒刺激得瑟缩了一下,禁不住低下头,只见他毛绒绒漆黑短发和饱满额头,垂起的眼睛有长长的睫毛落在脸颊,而高挺的鼻梁下是因认真而微抿的薄唇。
她霎时失声。
再等闻楝把吹风机买回来,赵星茴头发已经半干不湿,草草吹干,而后又回了房间。
赵星茴占了卧室,闻楝毫无理由地在沙发上过夜,隔着一道门的阻碍。
见面数个小时,两人还没吵起来。
说的话也很少,萦绕在彼此间的气氛微冷,总有点情绪在压抑,但肯定有什么话语要蓬勃而出。
这天晚上,赵星茴倒时差睡得不好。
她总是迷迷糊糊地要醒,身下的床单也不够软滑,而那个枕头即便换了新的枕套,也总是沾着清淡的男人气息。
那种让人烦躁又无法忽略,皮肤和香皂混合的气味。
赵星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枕头扔到了床尾。
她趴在床上迷糊,睫毛眨动,一会是窗帘的绿影,一会是晃动的眉眼,一会是电话里的争吵。
熬到早上四点,窗外曦光渐亮。
她神色微燥地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路过客厅,沙发上的人还沉沉睡着。
阳台的清浅晨光悄悄照进室内,闻楝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赵星茴一望就是他的侧脸,眉骨鼻唇的线条勾勒出跌宕起伏的轮廓。
赵星茴静默地看着。
他半张脸庞陷在模糊阴影里,眉眼轮廓甚至还残留着少年的清秀柔和,可身形骨架已经趋近于成年人的开阔稳定,身上穿的是薄软的旧T恤和灰色长裤,仰卧的睡姿稍稍松弛,呼吸很安静。
她的目光从那清逸的眉眼鼻唇往下,越过他的肩膀和平坦的胸膛,也许心情还算平静和某种隐秘的流连,只是某一瞬瞳仁突然放大,视线突然凝固。
如果有种说法——灰色长裤是男人的比基尼。
那么赵星茴的确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明显的、强烈的。
似乎要膨胀而出。
现在的赵星茴已经熟知男女间的一切,知晓青春期和二十岁的男人的生理冲动和荷尔蒙,当然也了解现在这种情况和它代表的意义。
有些事情不联想就不会深入,可一旦看见就绝不能避开。
脑海里冒出的联想画面很多,他这个样子……谁知道在她不知道的这两年里,他脑子里想过什么和他做过什么,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其他女生有过这种亲密,谁知道他怎么对待冲动和幻想对象。
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一样?跟她见过的那些酒吧和派对的男人一样?
赵星茴呼吸微急,紧紧咬住了唇瓣,脸色也冷凝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联想……她无法接受自己脑海里的假设和闻楝可能发生过的种种假设。
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他和其他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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