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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不了解旧地神话中关于潘多拉魔盒的故事,但已经本能地理解到盒子开启的瞬间,那些倾泻而出的苦难与命运会将对方从他的身边带离。
格拉对分离的畏惧,在这一刻远大于借机探究彼此过去的好奇心。
他想留下他。
无论何种形式何种方法,他想将对方长久地留在身边。
当这只怪物被喀特拉的鲜血染成猩红、俯身在大祭祀场的王座上发出无声恸哭的时候,当他第一次亲密地贴合上对方精神海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被掩藏的压抑感和割裂感将对方撕裂成两半。
黑色的核心种在等待他自己那再也回不去的族群,等待那些永无归还之日的人类。
是的,人类。
不是任何一只雌虫或雄虫。
这孤伶伶的怪物渡过了人类无法泅游而过的长河,永远地徘徊在河的另一侧。
当任何一个生物试图欺骗混淆生与死的分界线,命运必将以一种更为残酷的方式降下诅咒。
人格只能依附于肉体而存在,死亡就是那道对忒修斯之船做出判定的警告。
于是雄虫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没关系。”
他轻声说,将额头贴在对方的颈侧,抱住他所认定的准伴侣。
“没关系,我明白。”
萨克帝伸手拍了拍格拉的肩膀,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这确实不是一个深入畅谈的好时机。
最初他为了收集对方异化情况下的身体数据、方便以后做礼物的相关调试,而提出了“想看异化形态”
的要求,结果话题以一种离谱的方式偏到了未知的地方。
“好了。”
他换上一种轻松的语调,摸了摸对方的头。
“我提出来的要求确实不太合适,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解决——”
“我可以。”
格拉说,抬起头来看着他。
萨克帝:“啊?”
“如果你不讨厌的话,我可以向你展示。”
琉璃一样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像是最后一遍确认核心种身上不曾带有厌恶的情绪。
“不过我是基因缺陷种,异化形态可能不如其他雄虫好看。”
这句话直接把萨克帝架在了看与不看都不太好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这只坏猫存在着故意的成分,以退为进。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白色的雄虫已经背过身去。
整个动作很慢,像是给了核心种充分的反悔时间,差点把欲言又止的萨克帝给哽死。
对方以一种半跪坐的姿势,轻微舒展肢体,残损的翅翼开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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