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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说的是肖,但萨克帝毫不怀疑白色的雄虫会自己送上门来。
核心种对于自己和格拉的脑壳一起出席展览会毫无任何渴望。
他也不希望看见到所有的下属全部七零八落地和自己躺在一起,旁边是喀特拉举着的大横幅“相亲相爱一家虫”
。
“还是你的头更具有观赏价值。”
他虚情假意地说。
碎裂的骨头痛到发疯,即便是核心种雌虫高到超出常规的自愈能力,也无法瞬间让他满血复活。
不断加深的异化使他的理性摇摇欲坠,眼角下方裂开缝隙,第二双眼瞳蠢蠢欲动想要浮出。
“在弄死它之前,我会让整个大祭祀场都听见它的哀嚎,我会把它按在这里,把你拼命挣扎的小伴侣就按在你死去的地方,然后所有的虫子都将亲眼看着我——”
黑色的雌虫不等它再说出什么污染听觉的东西,就将对方整个掀翻在地。
第二双金色的眼瞳彻底浮现出来。
像是越过了最后一个返航点,所有人类特征都从萨克帝的身上消失了。
漆黑的生物伏下四肢,以完全不符合人类习性的进攻姿态摁着那暴怒的对手。
四只冰冷的纯金眼睛锁定对方脖颈,即便是滚作一团的厮杀过程中,也毫不放过咬碎对方喉咙的机会。
扭斗使得它们撞碎一片石栏和地面。
红色巨虫的口器咬碎对方的半个肩膀,然而下一秒,漆黑的尾鞭就以切断所有事物的力度缠上对方受到多次攻击的脖子。
纷纷扬扬的尘土和石屑浇在两只野兽身上,在体表混合着血液凝固成干涸肮脏的硬块。
喀特拉尾爪并用,扯开对方的尾巴。
但力量提升的核心种再一次选择近战,不给对手任何后退的机会,把伤口深深焊入对方的颈项。
鲜红利爪撕扯着胸口处的鳞片,喀特拉想要掏出挑战者的心脏,而它的敌人则想要砍下它的头颅。
当它们再一次短暂地分开,核心种吐出一枚残缺的发声器官,那是从对方喉咙处扯下来的。
这下聒噪的安贡之王终于闭嘴了。
黑色的雌虫此刻看上去,已经同人类不再有丝毫连系。
它发出剧烈的喘气,腰腹处的呼吸缝也以一种不规律的频率急速翕张,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液逆流呛出的咯咯声。
介于粉色和殷红之间的血沿着形态怪诞的头颅淌下,在咧开的口器旁晕染开来,混合着唾液滴落。
锐利的副齿像刀刃一样,能够轻易咬断任何对手的肢体,呈现出最原始的兽的特征。
在那双完全变为熔金的眼睛下方、深深的缝隙间,第二双纯金色的瞳孔转动,像是深渊的造物掀开了伪装的一隅,自阴影中窥探着这个世界。
这是比第一次核心种对战更为恐怖的场景。
难以描述的情感紧扼住注视着这一切的白色雄虫,让他无法顺利呼吸。
在这包含了无尽担忧、惊惧、害怕、祈祷的混杂情绪之中,他感受到另外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成分。
那是一种比后天习得的所有感情都更为压倒性的本能,深深地焊进每一只虫子的基因深处——争斗,进食,繁衍,以及除此之外的占有欲。
任何人类都无法理解这独属于虫类的异常情感。
就像王虫时代,虫群还在使用精神链接下的集体意识共享,高位核心种们拱卫着王虫巢穴,宁愿被碾压成泥,也不会在死亡前退让一步。
理性还无法进行分辨,但异常的精神力已经让他触摸到了隐秘的真相、命运的边缘。
这是属于他的怪物,属于他的王虫。
身体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每当格拉想要更加清晰地探寻他,剧烈的头痛就会阻止雄虫的行为。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个洄游的节点上,本能叫嚣着告诉他,一旦跃过这个困难的节点,他将获得更宽阔的空间,那些长期压得他无法喘息的恐惧也将随之消散。
仿佛野草和植物生长的声音蔓延在他的躯体中,黏连成白色的、细细的触须,顺着他的脑子生根发芽,攀爬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想将原先顽固定型的部分啃食重组。
。
但是他的力气还不够,他无法打破那层薄薄的膜、无法像一个浮出水面的溺水者那样骤然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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