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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爽快。”
时修吭吭笑两声,反剪起手来,“说吧,你是怎样杀死的如眉。”
付淮安仰起笑脸,“原来她叫如眉?真是对不住,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叫她做了潘西屏的替死鬼。”
说着顿住,重重喘出口气,“我本来没想杀她,可黑灯瞎火的,她的身影轮廓,和西屏太像了——”
西屏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刺耳,时修低呵一声,“你不要叫她的名字!”
付淮安那双眼珠子贴在他脸上须臾,慢慢吭哧吭哧笑出声,“你看,我说她风骚你还不信,连你也着了她的道。”
一旁那吴文吏不由得顿住笔,看向时修,正撞上他冷厉的眼睛,忙低下头去,很识趣,这句就没往纸上记。
时修慢踱起步子,“说正题,你是怎么杀的如眉?”
“我以为她是西屏,将她勒进巷子里,听她出声才知道不是。
可已经晚了,她也看见了我的脸,我只能杀人灭口。
未料到情急之下,落下了那块玉佩。
我本来折回去找,可走到半路,听见有官差。
我知道是跑不掉了,便先回了鲁家,这不,就给你们的人拿到这里来了。”
时修听他语气冷静,不由得疑惑,眉心暗结着转过身来,“那许玲珑呢?你又是如何杀了她?”
“许玲珑?”
付淮安想着想着,歪着脑袋笑起来,“我本来不认得她,那日从巷子里走过,可巧碰见她在那里和人吵架。
两个娼妇吵起来,那场面,真是难看。”
说着,他虚起眼睛,仿佛又望到那日去——
那日里,扶云走到乔家门前来,见是玲珑来找她,心里疑惑,慢慢走上前去喊一声。
不想随着玲珑掉过身,一个巴掌便啪一声掴在她脸上。
扶云捂住脸,来不及开口,玲珑便劈头盖脸骂来,“贱货,别把你那对昭子瞪着装无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好事?你自以为聪明,跟我耍心眼?我告诉你,你使的这些手段,是我早几年就使剩下的。
说!
你是几时勾搭上的庄大官人?!”
她知道了多少?扶云一时拿不准,咬住了没认,“姐姐说的什么?我怎么能勾上庄大官人呢?我就是有这份心,也没这个本事和姐姐争啊。”
玲珑冷笑道:“你少和我装模作样,你那派头,只做给那些没眼力的男人看罢了。
你打量他有些闲钱,所以想发设法要哄他些银子花,真是个穷.婊.子,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原来她还不知道是算计她体己钱的事呢,扶云只把心放下来,随她骂,嘴里只是不认。
其实认不认都没要紧,她既然寻到这里来,就是心知肚明,不认不过是为大家一个屋檐下住着,不能把话说穿。
也亏她不认,玲珑骂了一阵,撒了气,心里总算还存着点希望。
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庄大官人就是和扶云背地里勾勾搭搭,也不过是玩,否则怎么不想着替扶云赎身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再自我安慰一阵,没办法,只得走。
不过一颗心却无奈得怅然,总觉得没有明天似的,或者明天像今天,灰蒙蒙的,没什么两样,这一生根本就只是一日。
恍恍惚惚走到巷子里,听见身后哒哒的马蹄声,回头瞧去,原是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官人,高坐在马上,一双眼睛柔情地注视着她。
多久没人肯这样怜惜地看过她了,她不由得被这目光触动,也是在赌气,心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也要对不住那庄大官人一回。
可巧她让在墙根底下,那官人骑着马慢吞吞走上前来,忽然和她搭讪,“你哭了。”
他下了马,从怀里摸出条帕子递给她。
玲珑把从前风情袅绕的笑提到脸上来,接了帕子,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这笑必然不如从前,但好在吃透了男人的性情。
就如同付淮安,也自以为摸透了女人的本性。
男女间的误会并不全是美的,有时候也会是场祸灾。
付淮安望着她脂粉狼藉的脸,心内一阵鄙薄,却温柔道:“妆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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