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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因为太久了,这一生太长了,她在黑暗里游荡得太远了,好像从她坠入虚空那一刹那起,她便注定永远沉沦。
抱也无法,安慰也无用,局促半天,季纯只得拘谨问沉皑:“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吗?我有事瞒着……”
“知道。”
沉皑轻轻打断她,语气里虽然没有太多情绪,但那对季纯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她浅淡地笑了下,那笑在稚嫩的脸上开出纯洁的花。
或许身为局外人,沉皑和时咎对这件事的执念没有像季山月那么深,如常与无常,他们也得做出选择,于是他们选择带着如常去过无常的生活。
也许他们之间以后都会有一根针悬刺半空,但……让伤害止于自己。
时咎把舟之覆拖出了大门,舟之覆赶紧收了何为,他们三个都出来了,想让言不恩和季纯单独说她们的话。
出来了舟之覆还特别不爽,连带着看其他病人也很不爽,他恨着沉皑说:“我是你的下级吗?凭什么你让我召唤我就召唤,我有什么好处?”
沉皑随口一说:“我可以让你离开精神病院。”
“谁跟你说我要离……”
话说一半停住,舟之覆变脸似的变了表情,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这么好?”
沉皑面无表情:“嗯。”
舟之覆灵光乍现,俨然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态度要求道:“那你把时咎宝贝送我也行噗!”
话没说完,他的小腹又挨了一拳,他疼得直蹲地上。
即使这样,舟之覆还是咬着牙说:“沉皑你大爷的,行,行,成交,我给你召唤,你把老子从这弄出去!”
沉皑淡漠:“嗯。”
也不知道是谁牵制了谁,沉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舟之覆觉得是自己牵制了沉皑,毕竟现在是沉皑有求于他。
身后紧促的脚步声靠近,陌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沉先生,人带到了。”
时咎转过头,看到这位他并未见过面的安全管理中心新管理,一个年轻笔挺穿着休闲衫的男人。
旁边是季山月,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被束缚着。
时咎侧身,看到季山月手腕上一层淡灰色的光晕,他心下了然。
之前听说过这位新来的管理叫北走,能力是约束力场,只要不是对方的能力绝对压制他,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束缚和限制人的移动,这对安全管理来说是非常合适的能力。
有传闻说舟之覆和凌超建对他进行过暗杀,但是失败了,不过这位管理的体能不如上任季纯的体能,所以即使躲过,又无法解决掉这两个人,就变成了互相干不掉,最后都放弃了。
他这么停驻在门边,时咎看到这位管理和舟之覆一点交流也没有,连扫过去的一眼也是没有波澜的。
他想这个传闻也许是假的。
沉皑微微点头,舟之覆坐在地上懒懒地肇事:“哟?这谁啊?怎么还锁手呢?原来是季山月啊!”
也许嫌这里是走廊,随时会有病人和医生来往,舟之覆索性直接往又脏又冷的地板上一躺,摆了个“大”
字型,头发散在身下像撑开的折扇,彻底装疯。
季山月没搭理他,也没说话。
他被带出牢房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看到见到舟之覆的一瞬间,他就懂了。
门里面有细微的谈话声,在外面听得不真切,很久之后门开了,言不恩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季山月的刹那愣了一下,又默默退到一边。
季山月看向沉皑,沉皑让出一条路,眼见着季山月深呼吸,他的指尖在手掌里摩擦,擦得那些细汗沾在手指上。
季山月从未做好心理准备,所以连心跳也控制不住,几乎是让身体拉扯着自己的灵魂僵硬在往门里走,每走一步,都有一块更重的巨石挡在前面,层层叠叠筑起高塔。
“砰”
,门轻声关上,石头塔全部垮塌。
一年多了。
季纯站在房间中央,她也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季山月,巨大的愧疚裹挟来,她后退了一步。
季山月想开口,结果一开口就咬到舌头,疼得倒吸一口气,又把口水吸到气管,猛烈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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