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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久的声音很低,也十足含糊,叫人听不清楚他呢喃的话语。
他抬起浓密的长睫,眼眶也恰到好处地又红了几分,溢出来水珠却带着灰暗的死寂,“妻主如今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眉眼神色难以让人舒心,这副姿态全然不是梦里那般诉苦的模样,姜眠一眼就看出来区别。
只是她才抬起手,对方便直接闭上了眼眸,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轻微颤抖,似乎她抬手是为了打他的脸。
姜眠指腹擦拭掉对方滴落的泪水。
“没什么,至少现在,我不会对你动手,所以你可以趁现在离开。”
如今虚与委蛇的维持相处,离开其实是最佳的选择。
他的睫毛抖了抖,在被触碰的瞬间猛地睁开了,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般,眼底第一流露的就是厌恶和抵触。
只是姜眠收手得很快,再抬眸对方已经换了神色,他含着水色的眸子轻微地笑了笑,“妻主是要把我赶到哪里去?”
“赶?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姜眠看向他,枕着书躺了下去,看向被收在桌上的袄子,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赶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算了,你先休息,天色也不早。”
总不能真让人现在从屋子里出去自寻生路。
月光下的烛火摇曳着,滴落的融蜡将底座的盘子都烫红了些许,随后凝固紧贴着柱底。
许知久觉得她这次的伪装更加高明。
这些话语让他都有些怀疑面前的人并非今天将他暴躁推进湖里的人了。
“对了,不要半夜爬床,如果被我抓到,那今晚你就要陪我睡床上了。”
是故意恐吓。
梦里面许知久有多抵触肢体接触她很清楚,如若不是后面态度缓和,恐怕连靠都不肯靠着她。
姜眠不想睡着的时候被对方暗杀。
她思考良久还是扯下来衣带,在刚刚躺好的少年面前蹲下,刚刚还红着眼眶的少年立刻变得十足危险,像是她踏入了某种专属领地一般。
两人僵持着对视。
“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考虑,你需要被绑。”
她毫不羞愧地说着这样的话,距离越来越近,身上的衣裳也散开了大半,这样的情形全然不像是她说的那样大义凛然。
作为一个男子,许知久没办法不紧张。
他厌恶对方触碰至极。
“滚开,你要做什么?”
被按着的许知久被逼急了,反抗挣扎着,就连一身的血痂都崩开,如同临死的雀鸟泣血一般,“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我一死,父亲是绝不可能放过你的。”
声音喑哑扯开,足够歇斯底里。
他的唇齿间溢出来新的血迹,不过这倒不是他的血,而是姜眠专门放到他唇边用来堵住声音的手背。
利落地单手将绳结打完,姜眠发现她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没有要做什么,主要是担心你梦游踩到我。”
姜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眼眸安静地注视着他,示意他松开沾满血迹的白色齿间。
不似之前那样粗鲁地逼迫他张开嘴。
姜眠变得很有耐心,她看着许知久被压制得殷红眼眶,善解人意起身拉开了距离,只剩下自己的手还被对方用力地咬着。
袖口上已经沾上了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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