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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一压又一翻,十万,让两千,那就是九万八千两。
这老小子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温裴寂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压着眉眼轻轻笑了笑,“三万。”
对方表情倏地一僵,狭长的眼缝彻底睁开了,手中打开的盒子“啪”
地一声合上,往怀里一带,眸色阴鹜盯着温裴寂,“温老弟,你是来消遣哥哥的吗?还是说温老弟往日就是这样谈生意的?十万雪花银,就算拦腰砍也还有五万,你倒好……既然温少爷没诚意,这买卖不谈也罢。
告辞。”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
温裴寂笑容可掬地抬了抬手,“请。”
笑眯眯的,客气极了。
项良才一噎,看向说完“请”
字垂了眉眼好整以暇地喝茶的温裴寂,还有他身边那两个眼观鼻、鼻观心像是神游在外的小厮,一时间竟有些摸不准自己之前是不是意会错了。
彼时自己带了许多药材,这位温家少爷一直阖着眼没什么兴趣似的,偏说到紫叶首乌的时候掀了掀眼皮子——他行商多年,若是连这点细节都看不透的话,便也不敢来这盛京的大染缸里浑水摸鱼了。
要说城内的商人哪个能有温家人有钱?他一早就盘算好了,先开个高价,再主动让些利套个近乎,年轻人嘛,面皮子总是薄一些,届时就不好意思还得太狠了。
谁知……莫不是温裴寂对紫叶首乌没什么兴趣?是自己会错意了?如今,不管到底是不是他会错了意,这买卖都是谈不下去了。
他掩了心中诸多懊恼与盘算,只板着脸作义愤填膺状,拂袖正欲离去,一脚堪堪跨出门槛,却听温裴寂轻笑说道,“我是个商人,项兄卖药材,多跑几家铺子乃是正常,我收药材,若跑几家铺子亦是寻常……项兄说小弟没有诚意,那项兄可曾带了诚意来?旁人只开价两万八,你同我说九万八,岂不是将我温裴寂当冤大头来耍?项兄,你这打的……是我温家的脸面啊。”
他的声音入耳有一种华丽感,含着几分笑意说话时总让人无端卸了防备,项良才蓦地转身看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盛京城内……哪有什么秘密?”
温裴寂一手把玩着手中青花瓷茶盏,一手支着脑袋懒懒看去,眼角带笑,眉眼之间却是风骨桀骜。
他搁了茶盏,指尖微点,“百年紫叶首乌,并非绝世之物。
诚如项兄所言,看在这称兄道弟的份上,我给项兄让个两千利,项兄回去后好好考虑考虑,三日之内本公子的这个价格都是有效的。”
项良才站在门槛之外,掀着眼皮子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温裴寂,半晌咧着那口发黄崎岖的牙齿嘿嘿地笑,“难怪温老弟能有今日建树……倒是为兄小瞧了你!
成,待为兄回头好好想想,告辞!”
说罢,扫了眼元戈,再不停留,大步离开了。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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