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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骗婚那一遭丁翰章真不见的会对这个外孙有什么恶感,从礼法上讲,萧长沣的母亲就是丁氏。
且他自己母亲不详,据说是萧将军从前的风流事惹出来的,这般难堪的出身就更应该讨好嫡母才是。
萧夫人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也给自己的父亲写信请求父亲教导一二。
老爷子气的半宿没睡着。
如今一大早看到院试前辅导小班的弟子们一一就位,尤其看到眉眼含着笑意的贺云昭将自己提问的问题信手拈来,老爷子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贺云昭靠着书桌凑到丁老爷子身边,笑的好奇,“先生,听说今日有个新师弟来同我们一起上课,从前没见过呢。”
她一身青灰色圆领长袍,方便磨墨写字不容易脏,这样的简朴干净反衬的那张浓墨一样眉眼更加风雅,举手投足满是潇洒意气。
放肆是好学生的特权,丁翰章没计较这小子的不规矩,顺手还把她腰上歪的荷包扭回原来的位置,皱眉道:“认真念你的书,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老爷子沉默片刻,瞄了眼外面还在背书的其他弟子,又偷偷抬手挡住嘴小声叮嘱道:“那小子来了你可离远点,莫叫人耽误你念书,院试在即,就属你最有把握,可不能叫旁人影响了。”
贺云昭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乖的点头,惹得老爷子忍不住笑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的座位在屋子第一排靠窗,丁翰章根本没想过等一下那未到的外孙,人齐了就开始从去年院试的题开始讲起。
“今之选才,科举之外,有无他图?其优劣若何?”
贺云昭认真听着,视线中蓦然出现一道身影,安静的立在门口等待。
丁翰章烦躁的一挥手,“去后面坐着。”
屋子不大,人也不多,加上先生才五个人,其中八只眼睛都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同贺云昭想象的嚣张跋扈不同,同丁翰章想象的顽劣性子也不同,这位‘庶长子’很沉默。
沉默的几乎像是一盆干枯的树,面容浅淡,眼眸沉静,一身黑衣半新不旧,脚下轻巧安静。
他低着头走到最后面的位置,轻轻将桌椅摆好,坐下,整理好衣摆,低着头看桌子,桌面上空无一物,他也不曾抬起头听先生讲课。
贺云昭的好奇只是一瞬,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先生身上,她念书时总是格外沉静,不为外物干扰,这是丁翰章最欣赏的一点。
这大概是脑袋角度最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了。
丁翰章用力的挥手大声道;“所以!
言之有物的同时,千万不可大力抨击现有的考试,但必须写出一二可以改善的地方,还有!
那个姓李的写的东西不能照搬到考场!
听明白没有?”
贺云昭认真点头,立刻回应,“明白了先生!”
声音太大,差点吓到靠着贺云昭桌子的丁翰章,老爷子当即一个瞪眼,“现在开始写六百字的策论,一会儿我挨个看!”
萧长沣终于抬起头,看着前面那对师徒欢乐的互动,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在丁翰章看过来之前又连忙低下头。
而贺云昭已经开始磨墨,手腕轻垂捏着墨条在砚台上快速的磨两圈,加了一勺清水,用笔尖一试,浓淡正好,提笔落下。
......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速度慢下来,有位师兄已经收笔,贺云昭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慢的,卡在中间写好。
丁翰章将每个人的策论都细细查看了一遍,萧长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向身旁师兄借了笔墨写好了一篇。
老爷子眼睛利的很,又是多年的老学究了,眼睛一扫大致水平就明白了,其中最优为贺云昭,其次是甲字班的一位弟子,比贺云昭还大四岁,最次的则是...
丁翰章眼神复杂的看着这篇算不上出彩但并不太差的文章,陌生的字迹,是便宜外孙的。
罢了。
贺云昭知道了这位萧长沣的身世就不是很感兴趣了,她学业上正是要紧的时候,无暇他顾。
考前的蛇蝇狗苟并不少,她可不想平白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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