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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元方不由得愣了愣,而后说:“行。”
两人在下面逛了一圈,最后元方买了荷叶粑、荷包饭、荷香糯米果子,裴溪亭食欲不振,只买了一筒冰镇莲子羹,一道去了彩楼。
彩楼并不对外开放,需要花钱,白云缎是本地人,知道这里每逢节日尤其是盛夏节令必定爆满,因此七日前就给裴溪亭订了雅间。
位置在一楼,元方递出一方彩莲牌子,堂倌立刻殷勤地引着他们去了雅间。
室内布置得清新自然,统一用节令元素,外窗面对的是人声鼎沸,内窗外头却是一池清莲,远处青山蜿蜒,飞鸟翩跹,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内窗外延伸着一方小水台,左右两侧用竹帘相隔,虽不隔音,但彼此看不着。
元方把画箱放在水台上的长桌上,转身回室内吃东西了。
裴溪亭将画箱里的画具一一摆好,一边有条不紊地准备,一边说:“我画起画来就忘了时间,你不用一直守着我。”
“画你的,别管我。”
元方塞了满口的荷叶粑。
右边的水台上,有姑娘唱着《采莲曲》,歌声清甜,倒是并不扰人。
裴溪亭手腕平稳灵活,笔下线条轮廓一一成形,他今日没用粉本,眼中所见心中所想便是笔下所成,毫无凝滞,可当他最后落笔、审视画作时,却愣了愣。
满池清莲,苍翠青山,绿树黄鹂,轻灵飞鸟,天地广袤,景色与用色都清新自然,本该处处生机勃勃,可他却在画上看出了朦胧萧瑟的意境,仿佛画中正有一场雨。
“……”
裴溪亭搁下笔,抬眼看着远处的青山,有些出神。
“怎么了?”
已经吃饱喝足、睡了一觉的元方在后头问。
裴溪亭摇头,说:“没什么。”
元方起身走到裴溪亭身后,看着桌上的画,他虽不好风雅,也不懂书画,但也能看出这画中生机万象,而画画的人今日心神不定,难掩失落。
原因无需多说。
裴溪亭难得这样,元方有些不落忍,说:“这里白天热闹,但也抵不过夜里的花好月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公子来。”
“你怎么请他?”
裴溪亭好奇。
“就说你画好了画,请他来品鉴。”
元方说。
裴溪亭被这个天真的想法逗乐了,牵着嘴角一笑,说:“不论是谁,都没有让他亲自跑一趟来观画的面子。”
太子殿下是金尊玉贵的菩萨像,只有别人想方设法地去白玉阶下求拜,没有他纡尊降贵来见人的,除非他愿意。
裴溪亭不是不懂,只是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比起旁人,他见太子一面是分外容易,而这些天里,那人在他面前是半个太子半个付兄,而非十成十的太子殿下。
现在他也算是切身体会了一遭。
“算了。”
裴溪亭呼了口气,“我要稳住心态,稳住,稳住……”
元方听着裴溪亭念咒语似的给自己鼓劲,摇了摇头,正要收拾画具,突然察觉到什么,偏头看向左侧。
他轻步走到竹帘前,靴掖中的匕首已经落入手中。
裴溪亭偏头看过去,不明所以,却没有擅自出声,只是暗自警惕起来,等着一有危险就立刻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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