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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镇,同福客栈。
掌柜的迎来了三个满面灰尘,衣袍凌乱的客官。
“快快快,赶紧的,三个上房!
茶水,吃食,送上楼来!”
林默极不耐烦的拍了两个银锭子在柜面上。
凌海和凌酒跟在后头,抖了抖满身的尘土,也是满脸倦色。
小二立刻弓着身子过来,把这三尊灰头土脸的门神给送上了楼上厢房。
林默一掌拍开卧房的门,解开斗篷往桌上随意一丢,四仰八叉把自己扔在了榻上。
累死了。
从大栾朝的皇城到景朝的长乐镇,原本五日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两日半,真正的披星戴月栉风沐雨,一路向北顶着冬季呼啸的西北风而上,累得不行。
可和内心那归心似箭的焦灼感相比,这些疲累都算不得什么。
甘之如饴。
只不过连续两日不眠不休的,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
到了长乐镇,必须得歇一夜,否则明儿个马就走不动了。
凌酒和凌海一人一个卧房。
各自四仰八叉窝在榻上。
跟着凌漠出来,银钱都是大把大把的撒,从来没个数,这让他们想起了当年的统领——凌洋。
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凌洋在的时候,即便都是宫里出来的公费银钱,也都是舍不得这样花销的,暗卫不论有几人,都是挤挤一间厢房凑合睡了。
凌酒在榻上趴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胃里翻涌,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他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一个猛子扑到地上,哇啦一声,吐了一地——凌酒跟个捞上岸的鱼一般趴在地上吐了好一阵,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的晕圈儿才浅浅褪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前一日夜里和凌海喝了不少酒,后劲儿上来了。
别看他名字叫凌酒,他自己心里有数,暗卫四人之中,数他的酒量最差。
前一日夜里喝了一顿,这又打马狂奔了一路,颠簸之下后劲翻涌,不吐才怪。
可不能让人看见。
否则定要被笑话一年。
凌酒缓过了一阵晕眩,端了水漱口,随即找了个盆儿,忍着恶心对着自己吐了一地的秽物伸过手去——而隔壁的凌海把自己横在榻上,此刻满心都是对桐卓的思念。
已经离家好几日了,不知道桐卓好不好,有没有一天想自己十二个时辰。
他不在家,院里有人打扫吗?花木有人浇水吗?桐卓一个大老粗,不会记得做这些事的。
会不会回家以后,院子都颓败了呢。
凌海一颗心仿佛放在了炭火泥炉子上,翻来覆去的烤着,焦灼从每个毛孔散发出来,直逼得他浑身发热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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