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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新微道:“啊……这个,我、我家中是打铁的,不知什么品阶的铁能打出五尺五寸的重剑而不弯折,所以想去看看这说法真假,……好奇、好奇!”
钱七郎皱起眉头:“城中正是多事之秋,你一个小娘子休要胡乱走动了,赶紧回家是正经。”
他虽是司录参军,平日里只管一些户婚之讼,但暗自以日视推鞫,分治京畿为己任,平日里多擅观察细节。
明新微此时装扮也未着力隐藏,因此他一眼便看出这人是位小娘子。
明新微假装听不懂,脸转到一边,摸了摸驴耳朵。
钱七郎心中急着要去开封府,也没功夫同她多说了。
大路朝天,他又不能封路不让人跟着,见她执意要跟,心想,左右她到了也进不去开封府大门就是了,何必耽误功夫。
因此双腿一夹毛驴儿的肚子,往前赶去。
明新微见状赶紧一拍驴屁股,紧紧跟在钱七郎后面。
开封府离此处不远,往北过一个坊便是,两人刚赶到西大街路口,迎面碰上开封府左军巡使董葛。
“董巡使!”
钱七郎连忙叫住他。
董巡使碍于同袍情面,勉强停下,听这多管闲事之人嘚吧嘚吧道:“听说端王在朱雀门外遇刺,不知可有人验看过现场?或许可在其中痕迹推断贼人踪迹。
我听说这贼人使一柄五尺五寸重剑,此等兵器城中不许携带行走,我料想必有同伙在附近接应,不可能丝毫破绽不漏,在下也略通一些推鞫之术,董巡使若要去现场,某愿一同前往。”
董巡使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钱七郎:“不用了,贼人已经抓捕归案。”
“抓到了?!”
明新微同钱七郎异口同声叫道。
董巡使嗤笑一声:“钱参军休沐之日还特地赶来,当真热心快肠,不过,还是留着你的推鞫之术,帮寡妇分财产吧!”
讽刺完这一句,也不多加解释,打马走了。
司录参军平日管的不过是民间户婚争执,此时言谈间竟然指点起刑讼推断,自然惹得董巡使不快。
但这钱七郎也是一时情急,他已经敏锐地嗅到端王在此时遇刺,或许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明新微听了董巡使的话,脸白了一瞬,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心下滚过好几个念头,转过头好声好气地问道:“钱七郎君,你能去府狱吗?”
钱七郎听她叫出自己家中排行,奇道:“你认识我?”
明新微满眼诚恳,点点头道:“钱参军,我知道你是个好官,去年我舅家外表亲戚分家分田产的案子就是你给断的,你为人最是嫉恶如仇,公平公正。
我也同你说实话吧,我有一朋友,收藏有一柄五尺五寸的重剑,因此我之前一听这话,便想到他。
但他同端王无冤无仇,是决计不会去行刺他的,所以我想去府狱里看一眼,是不是弄错了。”
舅家外表亲戚?钱七郎摸摸下巴,这话存疑,不过后面所说的嘛,他仔细推敲对方神情,心道,倒有九成是真的。
“你也不用着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五尺五寸的重剑虽然不和规矩,但想来也不止一柄,这人也并不一定就是你朋友。”
他宽慰道。
“但我是知晓他近日正要路过东京的,现在碰巧听说了这事,就不能装作没听说过,一旦疑心他或许有难,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不去确认。
钱参军异地而处,想必也会同我一样行事……”
她暗自琢磨,钱瑞是个夯直的性子,又通推鞫勘验,与其慌乱间编造借口让他看出端倪,不如据实以告,以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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