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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纵,你……在怕我?”
面对温知寒的突然示好与碰触,沈纵有着本能的抗拒。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明显的嫌恶还能被解读成【怕了】。
怕?
开什么玩笑!
沈纵几乎条件反射地以为这是一句挑衅,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方才露出了破绽。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温知寒身上的气息变得陌生又熟悉,在他的记忆之中,‘温知寒’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明白这不过是故意迷惑他的虚假面具。
倒是温知寒——究竟将他当成了什么人,居然觉得他会害怕?
短暂的怒意自心底升腾,很快让沈纵将一闪而过的违和感抛之脑后,不再追究温知寒身上的怪异之处。
他强撑出一个温驯无害的笑容,借口说道,“怎么会呢?师尊多虑了,徒儿只是看雪地寒重,师尊身上……”
……温知寒身上笼着一层水汽,面色苍白得接近透明,唯有唇中还残留着一抹过于鲜艳的血色。
看上去,就像是不属于阳间的幽魂。
话说了一半,沈纵触及温知寒这样的目光,竟一时哑然,唐突地忘了说词。
温知寒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谁欺负了他似的,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竟连苦肉计都用上了,简直——
简直无耻!
!
“没关系。”
白迟辛用他的身体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怕他也是应该的。
反而是他,作为师尊……不该太心急了。
借口拙劣,温知寒也当做没发现,若无其事敛去了面上神情,转身去岸边取自己叠好的衣衫。
“这处灵池暂时不会恢复,稍后我们直接去另一处灵泉,距离自己很近,走几步就能到。”
说话时,他背对着沈纵,浸水的墨色长发挡住纤瘦背脊,发尾恰好停留在尾骨,淌下的水渍尽数被窄腰上的白色绷带吸去,软哒哒挂在胯骨,要掉不掉。
修长有力的苍白手指从后颈撩起墨发,用一根木色的簪子高高束起,手掌握住马尾用力一震,灵力激荡下,有些沉甸甸的长发便干了大半。
“是,师尊。”
沈纵恭敬应下,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审视着。
放在前世,他还没叛出师门时,时常因为‘温知寒’的喜怒无常而被打骂泄愤,有几次便是他只不过站在暗处多看了几眼,便因为‘目无尊长’被罚跪许久。
所以他总是低着头的,要么便是带着屈辱愤恨瞪视。
但今天,温知寒好似真转了性子。
“破。”
不知何时,温知寒已经重新穿上一袭单薄白衣,简单用一浅蓝腰带系住,重新站在灵泉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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