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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阮绵离开,柳家老太太忙打发儿媳去李老太君的院子里询问。
待儿媳喜笑颜开的回来报告好信儿,柳老太太将孙子喊到跟前训话:“这些年我们并非没有给过陈姨娘机会,理家记账、与人周全,她样样学不会,学了这么久的读书认字和规矩礼仪,也依旧不尽人意,这样的女子如何撑起我柳家门楣?你这官要长久做下去,将来少不得需要周全得体的内眷与别家后宅夫人往来沟通,她那个样子如何与那些老道的夫人们周旋?”
柳哲恭敬垂首侍立:“是孙儿不孝,让祖母忧心了。”
柳老太太摆摆手:“罢了,好在如今绵丫头已应了这桩婚事。
我不管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但绝不能委屈了她。
将来她过了门,无论何时,都须得给她嫡妻应有的体面和尊荣。”
“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过几日她及笄,你亲自去备份礼,那日我们都去为她庆贺。”
“是。”
曾氏又叮嘱了几句不要吝啬银钱,要雅致贵气不能落俗,好好用心挑选等才放他离去了。
“唉,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那么多贵女淑媛他看不上,非钟情一个唯唯诺诺小家子气的女子,关键是那女子相貌平平,无才无德又不知礼数,不知道到底哪里吸引他了?我都盼着他能贪花好色些,这样将来绵丫头进门,他必会动心,就不会把心思都用在一个妾室身上了。”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曾氏不由愁眉道。
“你想得倒是美,就算哲儿移情,别忘了,绵丫头心里还装着人呢!
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十年的感情岂能轻易割舍?他俩呀,我也不指着将来能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能做到相敬如宾,顾全大局就好了。”
李老太君心中轻叹,她何尝不想给孙儿寻个敬他,爱他,心里只有他的女子,可过去的经历让她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
前孙媳妇廖氏心悦她的孙儿柳哲,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但柳哲心里只有那陈姨娘,处处体贴呵护。
廖氏不满,得空就揪陈姨娘的错处,趁机惩罚她,柳哲自是袒护陈姨娘,三人成日争吵不休,常常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将整个府宅闹得鸡犬不宁。
她和儿媳起初还帮着调停,后来次数多了也懒得管了。
廖氏想不开,常生闷气,为赌气,病了也不肯好好医治,不肯服用汤药,这才早早香消玉殒。
有了前车之鉴,她们这才起了心思,给柳哲寻个心里没有他,有容人之量,又能识大体的姑娘。
二人同床异梦也无妨,只要知道以大局为重,担好自己的责任便罢了。
柳家的打算,阮绵也猜到了几分,甚至想到的更多。
柳家的家世门楣摆在那里,旁人丁忧三年,还有没有官做,什么时候能做上官都不一定,但柳哲却在丁忧期满后,极短时间内就被授了同知一职,可见其家族背景关系之强大。
所以他即便是续弦,也不会马虎轻率。
自己家世、身份都足够,这些年也挣了些清名,所以才能入柳家的眼。
而且,她身后没有强势有力的娘家,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帮忙出头,相比而言更好拿捏。
可她不在乎,能嫁个家世相当的夫家,不连累族人和侯府被嘲笑,将来也能给阿弟一些助力,足矣!
快到别庄时,远远就看到一队长长的马车停在门口。
见她回来,早有小厮跑过来禀:“姑娘,姨太太来了。”
“姨母来了!”
阮绵脸上立刻扬起喜悦,掀帘跳下马车,快步朝长长的马车队伍跑去。
那边周氏收到下人禀报,知道外甥女回来了,也从马车上走下来。
“姨母!”
阮绵如乳燕投林般扑进周氏怀里。
周氏含笑接住她,将她搂进怀中。
“姨母您怎么来了?”
“你就要及笄了,我安能不来?”
“您也不提前差人送个信,早知您今日到,我哪里都不去了,就站在门口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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