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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她的确是个女子,她若是个男子,估计得给尹秋寒这话气得不轻,那阴柔之词乃常用于阉人身上,哪个男子受得了如此羞辱
见洛榕被她说得不回话,尹秋寒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勾起。
二人此时并未坐于马车中,从客栈出来后,她们便一直顺着街道往下走。
昨夜听江雅那一番话,虽说令人动容,可仅凭她一面之词,不足以对朝廷官员下定论。
洛榕与尹秋寒商议,决定今早来街巷看看,这些百姓是否真如江雅所言那般苦难。
而马车则先行至街尾处接应,否则一大批人在路上走,未免太过声张。
可洛榕与尹秋寒走了半响,只见街上的小摊虽是比京城稀少些,可也没几人在路边乞讨,只是如此看是看不出有何异常。
尹秋寒冷眸扫了一圈,道:“若真如江雅所说,这儿应是一副难民成群之景,可现下瞧着却不似如此。”
“我居于平南已久,也从未听闻这县城这般多事,莫非是她仇恨过大,故甚其词?”
“非也。”
洛榕看着周遭的小摊贩,她有意识到,每当她往小贩那看去,那些小贩,无论男女老少,皆有意与她眼神躲避。
那并非是因她的容貌,亦或者是那银面骇人。
洛榕从他们的闪躲里,看见了惧意。
就算他们只是假装略过,继而低首干着手头的活,可那惧意依旧是掩饰不住的。
她走到一面馆前,面馆的小贩主是一名花白了头的老者,那老者一见她同尹秋寒走近,忙把眼低下,不敢再多看一眼。
洛榕见他如此,只能温声道:“老板,我与娘子刚从外地来此,我二人乃商户,想在此做些生意,不知您可知这儿的行景如何啊?这生意可还好办?”
老者听她和声和气的,不似恶人,这才缓缓抬眼,因年老,他看人也不甚清明,听了洛榕的话,看了她与她身旁的尹秋寒好一会儿。
见这二人虽蒙面,可衣着不俗,的确为富家人,又听洛榕方才提起经商一事,才不由得叹息道:“唉不好办哦,这年头啊,生意不好办。”
老者操着那暗哑粗粝的嗓音,摇头劝着。
洛榕闻言,追问道:“可否问一句,为何不好办呀?我瞧这儿的商铺也不少呀。”
老者又是沉声一叹,道:“表象罢了,莫来,莫来,来了赚不得银子的,去别的地罢。”
“老人家,我乃经商世家,这商道自是懂的,只需善营,何来赚不得银子之言?”
听此,似是触及老者心事,不由得感叹道:“呵,盈了便又给出去,如何赚得?”
这下,见终于问到点上了,尹秋寒接着洛榕的话问道:“给?给谁人?”
老者一听,也自知失言,连忙道不知情,便摆手欲让二人走,说什么也不肯再讲。
洛榕没了办法,只得掏出一小袋碎银,放在老者手头,老者起初还不愿,可看着手上这沉甸甸的银子,又听洛榕言语真挚,心底这才松动。
虽未直言税收之事,可也隐晦地同洛榕暗示,且证实了江雅所言不假。
这儿的确有官家与富人一同欺压普通百姓,那商铺盈利,还需多交些给县府,可就算如此,也无人敢吭声,毕竟钱财乃身外物,还是小命重要些。
与老者辞别后,洛榕同尹秋寒后面一路都沉默无言,心中皆思忖着这县城之事。
“这县官如此无视王法,改政而私利,若是报给圣上,若不是流放荒地,那便是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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