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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又抖了抖扇子,“说起来更阑堂弟久居凡界,想必一定熟悉那里的礼仪规矩。”
他眼珠子一转,扇子转了个方向,朝着聂更阑装模作样一揖:“更阑弟弟这厢有礼了。”
端方形象维持不过几息,下一刻他狡黠地眨眨眼:“怎么样更阑弟弟,我学得像不像,以后你做我的军师指点我,我若是去了凡界一定迷倒一大片……”
“咳咳!”
兄妹俩的父亲适时地咳嗽几声,“云追,你大伯训话你居然也敢反驳,你想反了天不成?”
聂云追朝聂更阑吐吐舌头,啪地一声收起折扇规规矩矩站到老爹身后。
大厅里,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二房一家的“表演”
,仿佛吞了猪吃的糙糠一般难受。
除了聂更阑。
聂更阑接触的第一批修士便是聂重远一家,原以为修真界都同他们一样高高在上自命不凡。
直到今日见到二叔一家,才知道并非全都如此。
一股酸涩悄然涌入,不知名的情绪填满胸腔。
大厅里,另一个男人冷哼一声,“整日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凡界的那些废物也值得模仿?说出去不怕外头的人笑话聂家家风不正!”
老二扬起眉毛:“老三,此话不然,终日修炼清苦,漫长人生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这苦修也太没意思了。
再说你如此严肃端方,你儿子至今还未引气入体,而我的追儿烟儿都已炼气中期,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你!”
“哎,别气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给你气成这样,若是被外人评头论足,你还不得气疯了?”
“聂重山,你说够了?!”
眼见大厅内要吵起来,聂重远当即厉声喝止:“好了,都吵什么!
在小辈闹面前像什么话!”
聂云烟、聂云追看到亲爹怼人嗤嗤笑成一团,兄妹俩互相挤眉弄眼。
聂更阑的大氅这时被人扯了一下,低眉看过去,发现是聂云追在朝自己眨眼。
他垂下眸,心中掀起波澜。
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弥漫开来,如同疯长的藤蔓迅速在血液里滋生。
这时,一位青衣素袍的美妇人笑道:“好了,几位哥哥,今天几大家族前来赴约论道会,你们这副模样到时可别被他们笑话了去。”
这便是四妹聂重音了。
老二捋着短须点头:“四妹所言极是。”
聂重远神色肃穆:“都准备准备,贵客马上就到。”
于是,人群慢慢散开出了大厅,龙凤胎走在聂更阑面前,故意大嗓门奚落道:“也就那一家惹事精看得上这个凡人,还是我们云斟哥哥有大家族公子风范,哼,那些不入流的人怎么能比得上云斟哥哥!”
聂云斟淡淡微笑:“云飞,不得对二叔他们无礼。”
聂云追把聂更阑拉到一边,用看似耳语但旁人又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堂弟,你这弟弟妹妹怎么回事,像两个傻唧唧的小鸡崽子,只会吭哧吭哧啄人一口,又没什么威慑力,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捏死——“
“喂,你在说谁!”
龙凤胎气得一蹦三尺高,两道符篆燃着蓝色火苗直冲聂云追而来。
“雕虫小技。”
聂云追嗤笑间一弹指把两道符篆挥掉,化成烟灰消失。
“堂弟堂妹,我只不过在谈论小鸡崽儿,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更阑堂弟,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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