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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顿时失笑。
今后的日子大抵会多添几分乐趣。
江湖风雨多浊浪,一时清平一时欢。
距飞流的第一次变身已过去三月有余,苏梦枕仍未明白触发这孩子变身的关窍,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从未在旁人面前变过身,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苏梦枕也不认为那会是件麻烦事。
飞流在楼里的身份特殊,没有职位却出入自由,兼之苏梦枕对这个小弟弟疼宠非常,更无人敢妄加非议。
何况他同风雨楼楼主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连杨无邪都忍不住腹诽这孩子完全像是长在了公子身上一样。
除却初次变身时毁损过一套偷拿的风雨楼子弟的衣服,后来的数次,飞流都会除掉衣物,洗过身子,擦干水珠后才变成小雪狼的形态。
一般这种时候他会先钻进苏梦枕的被褥,等着玉塔主人回房。
处理完公事洗漱已毕的苏梦枕回到卧寝时,总能瞅见一团凸起。
自入春以来,苏梦枕便已命人撤去汤婆子。
除非实在冰冷难眠,他不愿沉溺于过于舒适的环境,温暖使人惫怠,而他最不想见的便是精神被肉身的疲乏控制。
愈是久病,愈是坚定。
但他总是对那孩子束手无策。
苏梦枕轻叹一声,将被子掀开,露出铺盖底下近来已长大不少的雪狼,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道:“痴子,也不怕闷坏了。”
飞流凑过去蹭他,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苏梦枕被蹭得有些痒意,不由笑出声,只不过立时被一阵呛咳给取代。
飞流默默将自己拉开距离,只用乌溜溜的眼珠子悄悄看他。
待咳声渐歇,苏梦枕伸手抚着飞流的脊背柔声道:“不是你的错,我一贯如此。
今晚早些就寝,明日带你出去玩。”
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些日子也在楼里拘得紧了,一听能去外面玩自是喜不自胜,抖擞了精神又变回人形。
苏梦枕已对这种没有预警的变身见怪不怪,只是熟练地起身开衣橱,扔了件亵衣让他穿上。
说来也奇,自默认飞流可与自己同塌而眠以来,夜间醒转的次数竟是少了。
近日来请脉的大夫都面露喜色,道是福星临门,苏楼主的病症被压下去些许。
对于此种奉承话,苏梦枕不甚在意。
却不知是谁将这些话传了出去,楼中子弟益发对来路不明的飞流友好和蔼起来。
连玉塔的厨娘都会额外给飞流做一些时令糕点,每每见飞流将她准备的点心吃干净都会分外满足。
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公子嘴挑胃口又小,才试图在个孩子身上找回对自身厨艺的自信。
转眼便是隔日清晨。
这日不仅是飞流头一回出楼子,亦是苏梦枕此次回京后的初次正式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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