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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眼珠子转悠一圈,翻了她一眼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徐香荷今日又练了一上午摇橹,听说下午钟管事会来考核,她一个上午都没怎么定神,心中七上八下,也想趁着午时和褚朝云说说话。
徐香荷和刁氏走去船尾,褚朝云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休息,二人就一同下了木梯。
徐香荷索性进了刁氏隔间坐着等,刁氏将食盒搁在边上,看一眼她面颊留下的几条疤痕,叹道:“那工人不过就是个送饭食的,你不必怕他,该拿多少拿多少便是。”
徐香荷窘迫的应了声。
刁氏歇口气又说:“朝云和我说过你的事,你这丫头那日连墙都敢去撞,怎么上了船反倒胆小起来。”
徐香荷唯诺两声,才红着脸道:“我那日……是装的,而且,我也不想继母得逞!”
正说着话,褚朝云就满头大汗的跑了下来,便跟着听了一耳朵。
徐香荷祖父生前给独子留下些田产,虽然不多,但比起旁人,生活上也是富足的。
徐老爷是个地道的败家子,正房太太身子不好,前脚刚被气过世,后脚他就从外面又娶了一位回来。
继母进门,日日寻机数落徐香荷,徐香荷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日子不免过的艰辛。
本想着还有些生母留下的银钱傍身,哪知继母贪得无厌,趁着徐老爷外出,抢了她的银钱,还将她给打晕了。
之后再醒来,就和褚朝云他们一同被关在小院里。
徐香荷说话间眼圈泛红,近乎哽咽:“我原想着撞墙装死,或许李婆子怕摊上事,便能把我丢去乱坟岗子不管了,可没成想力气用的过大,这下连脸都——”
她伸手摸了摸面颊,表情又悔又恨。
褚朝云听得一阵恼火,可现下又无可奈何,便拍拍她的肩道:“你的疤不深,长几年会好的,实在不成到时候在想些办法。”
“好……我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褚朝云眯起眼,又道:“徐香荷,你一定得好好活着,若哪日逃出生天杀回去,才好痛快的报仇不是?”
“嗯,朝云你说得对!
!”
徐香荷这次的回应,比方才还要坚定。
旁的事聊完,刁氏便从食盒里拿出被单,将此前一行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刁氏抻开被单抖了抖:“先将就着盖几日,待姑娘们再要你做吃食,我就能得了机会去找刘新才,换回银钱,好把棉花给你买回来。”
给姑娘们做吃食通常都是特殊情况,鱼丸馋人,但即便姑娘们想吃,也不敢日日都和管事提。
这一点,刁氏心中是明了的。
而布料手感虽说糙了点,褚朝云还是很知足,毕竟这已经是来之不易了。
她想的很开,眼下就算没有棉花,那不还有一堆新割回来的芦苇么。
回头把芦苇都絮进去,也能当被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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