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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院的栖林小筑不同,此刻的满芳庭里一片寂静,除了原本有的装饰,没再添挂任何喜庆之物。
屋内中间的桌上摆着几蝶吃食,袁淑婉就那么坐着,侍女霜儿候着等差遣。
“湘儿睡了吗?”
她问。
“小姐高兴玩累了,奶娘已经哄睡着了。”
小霜把适才知道的消息告知主子。
“小霜,你听,西院烟火高飞,热闹不已开心不已啊。”
袁淑婉放置在桌上的双手十指紧捏,手心扣得生疼,脸上却是若其无事地问贴身侍女:“你说我这世子妃还能当几时?人算总归是算不过天。”
此刻她竟为年少时的决定后悔了,若是当时她选的不是魏令澜,是不是……可是没有若是。
“有王妃和咱们袁家做后盾,世子妃不用担心的,王妃能做他们那院里的主,您永远都是世子妃,以后还会是王妃!”
小霜是袁淑婉陪嫁过来,说话办事也为着主子,忠心不二。
“只怕姑姑说不了那院的话。”
几次聚在一起,他也见到了,魏令简并不听从王妃的话,何况是她的,“要是谋划不成,我和湘儿该怎么办?灰溜溜地回汝南吗?只怕是也回不去。”
“世子妃,适才不应该对王妃发那么大脾气的,如今没了姑爷,咱们在这府中安身立命还需要王妃的倾力相助。”
小霜适时提醒。
袁淑婉知道今日自己情绪数次失控会坏了大局,长吸了口气,“你提醒的对,是我失态了,你找找我的私产里有哪些适合的,寻个机会送去孝敬姑姑吧。”
明明是举国欢庆的时日,她不由地觉得心凉,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靠在侍女的怀中;小霜懂主子的进退无路,却也只能软话安抚。
同一方天地,有人欢喜有人悲;这人间的喜笑哀乐从来就不相通。
~~~
新元过去直到正月十五,这么些日子,期间有事出去一趟外,魏令简真的就一直待在西院的栖林小筑和问川阁两点走动,没出王府大门半步。
元宵节这日,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更是没法出门。
陶沅音着实好奇得很,她很想魏令简此时能去做自己的事,这样她也能去隔间做手工,她已经一个多月进小隔间的门了,松月出门办事几次总能碰上金掌柜,问好几次了,私人小金库也已经越来越瘪了,松月那么爱吃的小丫头出门也不逛铺子,回来安安分分啃柿饼。
“你没有事要忙吗?”
魏令简把柿饼伸到陶沅音嘴边,示意她咬,陶沅音摇头,这几日吃了太多柿饼实在腻味,加之今日身上不痛快,“你在这陪着我,我画画画不好,绣花绣错线,是不是你的责任?”
魏令简朝案上画纸看去,确实看不下去,桌边放着的是一个时辰前她绣到不愿绣了绣布,啧啧嘴:“教你花了这么久,还是半点起色都没有,阿沅,你还是别画了,你就不适合作画!”
陶沅音被魏令简的笑声刺激到了,反而夸下海口:“我偏不信,我就作不好画了!”
“信,我陪你练画,一天画不好就画十天,十天画不好就画一月,再不济一年,两年。”
魏令简顺着阿沅的话附和。
“啊……”
她本意不是要他作陪……陶沅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心里一个劲儿哼气,竟被绕进去了。
魏令简敛起打笑的样子,,替她把画笔放下来,转而正经盯着阿沅看,“坐,我有话跟你说。”
陶沅音瞧他突然说话正式,心里一下提起来了,甚至带着几缕紧张,与他对视,安安静静等他的话。
他也她身边坐下,才艰难开口道:“再过几日,我可能要趟出远门,去南边。”
如此温馨的场合却谈离别是在破坏气氛,以后的路既然做了选择,那他也不得不说。
陶沅音一下子瘫坐在椅上,眼泪随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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