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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梦。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嘴角轻抽了一下,扶了扶额头,他清清白白一个男人,这下可不清白了。
早知道那是他留下的蛇印,他绝不可能沾了血去摸。
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浸湿了,晚上的澡也白洗了。
陈溯雪稳了稳心神,这气血却难以压下去,转身去了自己放丹药的地方,摸出一瓶平心静气的丹药,直接磕了一把嚼了咽下去。
自己制的药自己清楚药效,但这一大把下去,竟是不能平息血气。
陈溯雪叹了口气,拿了盆走出去。
院子里有井,此时夜半,村子里空无一人,他脱了上衣,依旧燥热,弯腰咚咚咚打了井水,拿了棉巾浸湿了就擦身。
滕香五感敏锐,外面稍有点动静便睁开了眼,她听到外面有动静,皱了皱眉,起身下床往外走。
走动间,她脚踝的铃铛叮当叮当的,睡熟了的千殊听不到,但隔着门,外面院子里裸着身的陈溯雪却听到了。
他动作一顿,脑子里想起梦中画面,忍不住回头。
滕香刚好打开门往外看来。
她的头发散了下来,乌黑乌黑的垂到臀下,雪白的脸,精致的五官,一双眼冷淡又带着些高傲,清凌凌地看过来,“大半夜不睡觉,你在干什么?”
陈溯雪默然:“……”
他下意识拿了棉巾挡了下胸口,余光扫过她赤着的脚,落在左脚踝上的乾坤月铃上,又反应过来什么,僵硬地侧过身背对着她,面颊微微发红。
只庆幸还好是夜半。
滕香有严重的起床气,半夜被打搅了好眠,脸色很差,一双眼带着利刃一般捅向陈溯雪,扫向他光裸着的上半身,背肌精健宽阔,湿漉漉的都是水。
随后她听到他懒洋洋的有些低的声音:“天太热了,就……洗洗。”
滕香看了一眼开得正好的结香花,忍了又忍,脾气终究是忍不住,“如今不过三四月,你热你就去山上泉水里泡着去,你热你怎么不把裤子也脱了,光着去村口的石头上坐着乘凉?”
她莫名心头一股燥火。
“……”
陈溯雪自知理亏又心虚,干咳了一声,半天说出一句,“知道了,这就去。”
滕香拧着眉哼一声,忍着心头燥火,转身回屋关门。
走动间,她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又开始叮叮当当作响。
听在陈溯雪耳朵里,与靡靡之音无异。
一直等到滕香在床上躺下,那清脆的铃铛声停歇,陈溯雪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他最后朝滕香睡的那屋看了一眼,将衣服穿上,回屋拿了一套外衫,又把剩下的平心静气的丹药全部灌了下去,才出了门往山上去。
等他走后,滕香才重新闭上了眼。
……
第二日天微亮,千殊还没醒,滕香轻手轻脚起来,打开屋门,看到地上有一只包袱。
她看了一眼,没立刻捡起来,而是看向在院子里忙着收药草的男人。
他今日没穿粗布短褐了,而是穿上了浅蓝色宽袖大袍,腰上束白玉带,衬得宽肩细腰,头发用一根闪闪发亮的鲛丝制成的蓝色发带在脑后绑成马尾,发尾依旧微微卷曲着。
十分……骚包。
听到动静,陈溯雪回头。
滕香便看到他眼窝青黑,一副虚得厉害的模样,不由多看两眼。
“出门在外,打扮打扮。”
陈溯雪状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又指了指那包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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