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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知道这是关乎性命要紧的事,也不敢寒暄,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倒是陆延火急火燎跟了上去,见自家老奴还呆立在原地,急得拉起他的手,用力往里一拽:“我也要去看!”
拉扯间,两人已踏雪进了里屋。
此刻,本不算宽阔的内堂中此刻横竖摆了十来张草席,每张上头都病怏怏倒了个痛苦哀吟的病患,这些人或是满脸的焦红,或是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在那本糙黄上的脸上,呈现出全然不一的病态。
李隐舟已俯身拉开一人的布衣,那胸肋上针尖大小的红点便扎眼地显露出来。
老奴下意识将陆延推到背后,大气也敢吭一个,只眨也不眨看着李先生微微紧绷的双眉,心里打起了鼓点子。
这些病民都是叫老鼠啃咬后才送来孙尚香的医馆的,想来是染上了瘟症,可听说他们病症却各不一样,有些是高热不退,有些则不能解小便,还有些气虚力竭,成天解便把腿肚子都蹲软了。
是故,连一贯见多识广的孙先生也有些束手无策,这才飞鸽急书,从魏地请来了李隐舟。
小陆延被扯在老奴背后,看得不大清楚,很着急地想往出探头:“我也要看看!”
老奴忙“嘘”
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这是瘟病,要传人的,可见不得!”
他声音虽不大,语气却是难得的严厉认真,别说是小陆延,就是一旁照料的乡亲听到了,也有些难信地瞪大了眼。
孙尚香柳眉挑起,眼神一肃:“胡说什么?”
老奴讪讪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解释,便见李隐舟直腰起身,将袖角挽起,目光淡淡地垂下,既无嫌弃,也并不很紧张,只平平道:“他说的也不算错,确是瘟病,不过,也不是看一眼就能传人的。”
孙尚香心头咯噔一声:“当真是……”
李隐舟颔首:“是肾属疫斑热,恐怕是由老鼠啮伤引起的。”
肾属疫斑热只是中医中对此病的一种归类,迄今为止,它还未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不过李隐舟却大致可以判断出这种流行病的真实来路。
是鼠源传播的流行性出血热。
他有条不紊地垂手而划,将其行经指给孙尚香看:“毒从鼠口入里,热毒由气传人营血,热与血结,血脉不畅,形成瘀毒;而因瘀热阻滞,灼伤肾阴,肾之化源固竭;同时三焦气化受损,津液难调,反积为水害。
是故热、水、肾三毒俱存于体,肾经受损,津液难行,1则表现为不同症候。”
一番医经经典的解释下来,旁边的人更加云里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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