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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斗争,你死我活,父子,夫妻之情,在皇家的威严与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进则退,退则死无葬身之地。
她毫不犹豫地擦去痛苦的悲伤的眼泪,凛然正色,将跪地的谢太子搀扶起来,擦去他的眼泪:“太子,今已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了,不可以再流泪了。”
“儿臣立马去章台宫面见……”
“不。”
谢后的眉目一瞬刚毅,颇肖其弟之风,“你需要发兵,除奸灭贼,你持皇后令,迅速控制全城,开武库,起长安城防军,杀尽全城叛贼!”
谢太子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过往柔顺温和的母亲一下刚毅起来,她像是一把方才出鞘的利刃,凛凛地展示着她的威严。
“可……”
谢太子的声音颤抖了。
“太子,你是大汉的太子,你的母亲是皇后,你的父亲是当今的皇帝,你的舅舅是大将军,而你,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没有谁比你更加名正言顺。
太子当以大局为重,大义为要,而私情退缩之心为后,你今万万不可首鼠两端观望事态。”
“还请母后指点。”
谢太子的心激荡起来了。
“你当立即发布檄文,通告群臣百官长安百姓,今陛下重病,为奸人所蒙蔽,当此之时,唯有起兵,方可挽救大汉基业!”
谢太子猛然跪下,向谢后叩首。
“儿臣明白!”
“成王败寇,自古之理,你为太子,亦不免之!”
谢后紧紧握着谢太子的手,眼中泪光闪动,却不落下。
“莫怕失败,母后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
温珩想得没错,太子果然反击了,只要太子一反击,动了城中武库,起了长案城防,那便是实打实的造反。
温珩的心情很好。
一队全副武装的车马曲折出了长安南门,飞驰而过横跨渭水的白石桥,一路直奔坐落在南山的章台宫。
这是皇帝驻跸的行宫。
马队停在章台宫前,温珩浑身浴血狼狈至极被人搀下了辎车,然后被宫人领进了章台宫。
铜人宫灯闪烁在漫长的长廊甬道旁,温珩被人架着艰难走进宫室。
外面正是艳阳天,繁华的宫室四面垂着深沉的黄纱,明亮的夏日阳光被这华贵的黄纱筛得更加柔和细腻,这温柔的光落在地面之上,照亮了地毡上葳蕤蔓生的草叶纹样,草叶一直生长,穿过环立的竹简书架与各色灯具,一直来到一张宽大的青铜桌案前,其后皇帝随意地靠在凭几之上,娇艳美丽的赵夫人在跪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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