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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凉意,便是入夏也显然。
沉闷的玄色外衫因被迫大幅度的动作滑落,晏乐萦里面穿得不过堪堪一件素色小衣,压在冰凉的桌案上让她冷得一个激灵,光洁白皙的后背,也因此完全暴露在身后男人的视线之内。
眼前投射的唯有一片阴影,这代表着她又完全笼罩在季砚的阴影之下,而这个角度,她甚至无法回头去看他的脸色。
更令她通体生寒的,自然是他按在她腰际的温凉指腹。
不是说他还在用早膳,这么快就吃完了?吃完便吃完了,突然闯进来是何意?
“你进来做什么?!”
晏乐萦连忙问他,想要起身,却只是被男人另一只抵在她肩头的手摁得更弯下了腰,来源于他身上的陌生香气如沉沉雾霾,窜入她鼻尖,布遍全身,更是让人如同坠入谷底。
对方未答,指沿仍落在她腰侧,晏乐萦仿佛还能感受到他阴寒的视线,如实质凝着盘旋于那儿。
这样的凉意令人起鸡皮疙瘩,还令人难免感受到了羞耻与恼怒。
“陛下何故一声不出闯人房间,又如此按着我?男女授受不亲,好歹先松开再……”
定然是度月流萤瞧见了棉巾上的血迹,于是去禀了季砚,可是季砚怎晓得她伤在这处?
电光火石间,晏乐萦心里闪过数道思绪,一下想起上楼时,度月不小心按到她伤口的事。
度月的观察力可真敏锐,但她会告诉季砚,至少说明此人当真是季砚的人,而不是蛰伏在季砚身边的…季淮安插的细作。
“授受不亲?”
身后,季砚冷漠轻笑,似毫不在意。
晏乐萦听出他语气之下的轻讽,也是一种藏着漫不经心与无所顾忌的警告。
她的声音渐弱,听起来像含着娇的轻哼,“如何不是……”
“晏乐萦,少用这种故作矜持的语气同我说话,你被我捉来时在做什么,才一日就忘了?”
晏乐萦一顿。
印象里的季砚,虽寡言少语,可从不会用这种疏然又厌恶的语气与她说话。
她下意识想说并不是那样,那馊主意根本不是她想的,可画舫的确是她开的,同小公子们玩闹也是她做了的事。
季砚当日就比她晚走了一步,他要查清画舫的底细很容易,除却季淮不想让他晓得的。
“如今长大了,倒是真风流上了。
颈上的红痕,不也是么。”
“那个真不——”
昨夜的事,他还在惦记着。
晏乐萦瞧不见他的神情,却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
年少时的温情,随着他的话和他逐渐出格的动作,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一一撕开,里头的朦胧美好本已窥不太清,此刻更是四分五裂。
他并不想让她辩驳,又问她道:“晏乐萦,你这伤势从何而来?”
才洗了澡的躯体发热,水汽顺着她身上盘旋至他的手指,却浸着蒸发后弥漫的冷意,落在腰侧的手指便更显得突兀,略显粗粝的指腹触感清晰,晏乐萦努力叫自己别发抖,也别觉得难堪,只含糊娇声,“陛下这是在关心我?”
回应她的是一声嗤笑,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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