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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中的两天,夏佐几乎都没有睡好。
一开始他是在一片睡意中强打着精神,试图继续在无工资无办公环境的条件下继续工作,结果还没有离开医务室,他就被突然产生的头疼给打倒了。
那种从第三脑室蔓延开的肿胀和撕裂感,差点让夏佐以为自己的头会因为内部的压力爆炸开……东亚传统小吃豆腐花挺好吃的。
……是的,在这样的条件下,夏佐无比怀念的是食物。
美好的食物可以抵挡一切痛苦吧。
当初离开研究所时,巧克力融化在口中的热乎乎丝滑甜腻的味道,联邦国大的食堂叉烧饭过于油腻的口感,安老师的公寓中那些常人闻所未闻的好吃的,对了……还有。
还有在首都国大的第二学期,寒假完毕返校,他推开宿舍的房门,看到那个系着围巾挥舞着锅铲的青年,十五平米的小小房间飘满饭菜的香味,现在想起来,他和鄀九州的关系,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亲密起来。
恍然觉得那段时光已经很远了。
夏佐坐在床上,嘴里牙齿死死咬着,舌尖上有微微的血腥味蔓延,一双手紧紧抓住头皮,青筋在手背上狰狞地暴起,手指用力得简直可以洞穿头骨。
面对这样的痛苦,夏佐只能放空自己神游。
一项一项在心里数着那些吃过没有吃过的食物,好让自己不去细想。
不去细想……连结那头空落落,鄀九州到底是死是活。
这样痛苦的两天熬过去,第三天送他去离开监狱,去联邦第一法院被公审的小狱警过来打开他的囚室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夏佐整个人都已经瘦骨伶仃。
“上、上校!”
小狱警满脸惊讶,“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被小狱警的大嗓门吵得头疼加剧,夏佐有气无力挥挥手,勉强抬起头来,问:“公审的时间已经到了?”
“宪兵队已经过来接您了,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小狱警小心翼翼地问。
夏佐摇摇头。
他站起来,抬起步子还没有迈开,就狠狠跄踉了一下,小狱警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扶他,被夏佐抬起头阻止了。
“我没事,谢谢。”
夏佐挺直了背脊,面对这个从他进入监狱就一直对他释放善意颇多照顾的小狱警,勉强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小狱警一脸槽感,只想说上校您没力气就不要笑了,您脸上的冷汗看得我都跟着一起出了满身冷汗好吗?不要逞强啊您走路的都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这位年轻人咬咬牙,看着夏佐勉力自己走,伸出了手却又被此刻无形的气氛感染得没法去扶,只能跟在夏佐身后,决定一路上上校如果哪里支撑不起了就帮一帮。
夏佐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
虽然随着视野的移动他更加头晕目眩,但他还是自己走出了联邦监狱的大门。
在大门外等待的除了宪兵队和不请自来的夜莺——这次夜莺只来了一小队——还有把监狱大门呈半圆形包围住的记者们。
在夏佐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加上漂浮的摄像头一起静默。
大前天夜莺上校在机场出现的时候,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无疑还是非常健康的,才在监狱里待了两天,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虐待……”
记者中有人小声吐出这两个字。
闪光灯一阵闪烁,就连打算把之前被夏佐以及第七课夜莺的打脸报复回来的宪兵队长也僵硬地不敢动弹,生怕他这个时候对夏佐做了什么会把记者媒体就直接把他定罪为虐待李夏佐的凶手了。
夜莺副官上前想要扶起夏佐,被拒绝了,而宪兵队长把满腹火气对准了小狱警,“说!
怎么回事?!”
“上校要觉醒了,”
小狱警呐呐说,“不是和法院报告过吗?”
心虚了一下,宪兵队长怒问:“那他为什么没有申请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需要法院批准的啊,你们一直没有批准。”
小狱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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