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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能看见那藤蔓蜿蜒向上,以最柔软的姿态作为掩护,隔着一层聊胜于无的布料,一圈一圈紧贴皮肉,将他整个人密实地缠绕。
而他不挣扎也不逃离,心甘情愿地被困住。
梁辰闭了闭眼睛,前所未有地感到绝望灰心,也因此生出一种忿忿不平。
凭什么你需要我,我就要乖乖地凑上来,任你摆布?
我都要走了。
可还是不忍心让他难受,更不想他清醒之后懊悔莫及。
梁辰从来都知道,近在眼前却不能触碰是何滋味,却还是在此刻更加深刻地体会了这种煎熬。
他怕自己就此失控,疯掉,做出无可挽回的事,只好在那名为渴望的气球表面戳一个洞,打开一个小小的出口。
梁辰收拢臂膀,像对待一株珍贵的、不容亵渎的白色山茶花,将陈仅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手背青筋都暴起,也不敢再多施一点力。
然后低头,让发颤的唇,印在那冰冷苍白的脖颈之上。
大约过去三十分钟,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瞬,陈仅的呼吸渐渐平复,凸起的肩胛骨颤动几下,慢慢地往后退开。
梁辰也适时松手,在分开的前一刻,抬手将搭在陈仅臂弯的衣服拉回肩膀。
乌云遮住月亮,玻璃花房里的植物也暗淡下去。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陈仅方才出声:“有烟吗?”
嗓音已然没有刚才嘶哑,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有些孱弱。
“没有。”
梁辰说,“我去买。”
他大概能猜到陈仅支开他的原因,刻意在外面多逗留一阵,还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返回的时候先敲门,听到应答才推门进去。
此时陈仅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花房墙边的长椅上,梁辰扫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果然多了几张用过的纸巾。
把烟递过去,陈仅盯那包装盒看了几秒,才伸手接过。
然后撕开包装,从里面捏出一支,不甚娴熟地夹在两指之间。
梁辰摸出一起买的打火机,陈仅却摇头:“我不会抽。”
梁辰还是转动砂轮,送去火苗,把陈仅手里的烟点燃。
虽然他也不抽,但烟草燃烧的刺啦声,袅袅升起的白烟,能让人感到平静。
烧到一半,陈仅就把烟在旁边存土的盆里摁灭,再用纸巾把混有烟灰的那一捧土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陈仅说:“谢谢。”
梁辰当他谢的是帮忙买烟的事,没想陈仅并无回避的意图。
“谢谢你陪着我。”
陈仅勉强扯出一个笑,“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掉了。”
开车送陈仅回家的路上,梁辰还在为这个轻易出口的“死”
字心惊。
哪怕他知道陈仅口中“死”
的并不是作为皮囊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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