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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清楚,只有把她逼上绝路,她才会放下固执,不敢退缩,连南墙都敢去撞一撞。
萧循之望着姜明婳低下去的头顶,眼神晦暗难明。
她头上白色麻带系了一圈,垂下的部分被风吹的扬起,恍惚中,像是五年前她嫁到萧家那晚,顶着大红盖头,在“夫妻对拜”
的唱声中低下了头,红盖便如此时一般,被风吹的轻扬,露出她笑盈盈的眼眸,瞥向他时露出挑衅。
他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嗓音都冷了几分:“来人,去将夫人同老夫人接过来,再去请各位族老,就说萧家要认子孙进门,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姜明婳躲不下去了,抬头急急喊住下人:“不许去!”
下人刚抬起的脚僵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为难的看着萧循之:“二少爷……”
不怪他不敢去,说到底萧循之不过是个庶出,生母难产而亡,后来萧老爷去世,他在萧家愈发没有存在感,相比起来,姜明婳虽没有管家权,可她从前备受宠爱,下人当然先听她的吩咐。
“萧循之……”
姜明婳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冷意,还是心中不断放大的猜测,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你非说这孩子是乘风的,可还有别的证据?”
她双眼通红,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脸颊,被麻衣包裹的身躯更显得单薄,周遭不少人都面露同情,唉声叹息她可怜。
可她哭的越可怜,萧循之的怒气就越难以压制。
无论是孩子的长相还是那块玉佩,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空间,她为什么还不肯死心?
她不肯承认这孩子的身份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不肯接受萧乘风对她的爱带有瑕疵。
“好,你要证据是吧。”
萧循之不想再看她哭红的眼,背过身,冷冷道:“沈莹,水端上来。”
姜明婳愣了愣。
沈莹?他在喊谁?
没等她问,一个女人迈进灵堂,手中木盘上放着一盆清水和一支匕首。
她也穿着一身麻布素衣,头上系着麻绳,作家眷的打扮,走到姜明婳身边时,微微弯腰行礼,声带哽咽:“妾身沈莹见过少夫人。”
姜明婳脑袋针扎似的疼,唇颤抖着:“你……你……”
萧循之格外贴心的替她翻译:“你说说,你同萧乘风之间是何关系?”
姜明婳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差点没背过去。
她明明是要让这个女人滚!
江画却已经顺着问话开口道:“妾身同郎君相识于七年前,自和郎君情意相投后便一直住在城西,妾身自知身份卑微,从来也没妄想过旁的,能同郎君相伴就已经满足,这七年妾身一直未打扰过少夫人,可如今郎君离世,我总要带着孩子来送一送,还请少夫人成全。”
她每说一句,姜明婳的心脏就痛一下,说到最后,她几乎站不稳,还是伸手扶着灵柩才没倒下去。
“你说你同……”
姜明婳咬了咬牙忍住痛意,才能继续发问:“你同萧乘风认识多久?”
江画低眉顺眼,眼底却隐隐有着一抹得意:“七年。”
七年。
她同萧乘风成婚不过五年。
也就是说提亲那时,萧乘风便养了外室。
城西?怪不得,怪不得他三天两头便要往城西去,说是那边要谈生意,如今看来,谈生意是假,会情人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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