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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心里无奈,但是又见不得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受委屈,想着先帮霖哥儿支应过去再说。
沈江霖心底一暖,原身这个奶嬷嬷,对他真是没的说。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黄鹂,把菜装回食盒里,跟我走。”
沈江霖说完,自己围上披风,叫人提上一盏灯笼,揭开毛毡帘子,直接出去了。
黄鹂连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将食盒重新装好,王嬷嬷和翠柳不解其意,但还是上来帮忙。
黄鹂拎着食盒跟在沈江霖后头,不知道这个小少爷要做什么。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是侯府里用饭的点,处处廊檐下都点着灯笼,远远望去,如同星子坠入凡尘。
只是此刻,沈江霖并无闲情逸致他顾。
冒着寒风,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主院门口。
这里比别处都要来的热闹一些,正是要摆饭的时候,来往丫鬟婆子川流不息,有捧着碗碟的,有拿着茶盏的,有负责盥洗银盆的,有忙着用温水烫酒杯的,沈江霖瞥了一眼就知,估计自己的便宜爹或者男主大哥也在里头。
魏氏从不饮酒,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一饮酒就会身上起红疙瘩,沈江霖觉得这是酒精过敏,所以现在烫酒杯,自然是有别人要喝酒。
能让魏氏照顾这么周到的,除了沈江云,那就只有沈侯爷了。
如此正好。
魏氏身边的春雨摆饭毕,听到外面通传“二少爷来了”
,连忙走到门帘前将帘子打起,沈江霖走进饭厅,顿感暖意融融,身上寒意一消。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问大哥安。”
“这孩子,大冷天的怎么跑来了?不是说最近要下雪,不必晚上过来请安了么?”
魏氏走上前来,握了握沈江霖冻的紫的手,又亲自给他卸了披风,拉他到桌子边坐下。
沈江云这是生了碧月的事情后,再见自己这个弟弟,自己和父亲、母亲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正要用饭,二弟孤身一人前来请安,实在让沈江云心里有些莫名地别扭。
他还记得去年也有这么一回,当时沈江霖还是住在主院的,自己过来和父亲母亲用饭,当时沈江霖那眼神,自己至今都忘不了。
还好今日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沈锐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庶子:“身子骨大好了?有孝心是对的,但也要注意身体,别再病了,惹你母亲忧心。”
这是沈锐继原身跳水后,第一次和沈江霖正面相对,语气不咸不淡,脸上表情平和,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敲打之意。
沈江霖第一次见这位便宜爹,只见他面颊清瘦,五官俊挺,蓄着齐整短须,头上用碧玉簪束,身上着淡青色绸缎直裰,胸口是祥云青鸟补子,面容不怒自威,很是有一股名仕之风,是个十足的美大叔。
沈江霖低垂下头,轻声应是,然后对着魏氏笑道:“母亲,今晚孩儿的菜式里有一道红烧石鸡,孩儿知晓母亲一向喜爱这道菜,并不敢先用,怕打开食盒凉了,直接贸然拎了过来想和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一同用饭,还望母亲不要嫌儿子。”
魏氏见沈江霖脸上一脸濡慕,还胜往昔,知道这孩子心里是转过弯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搂着沈江霖坐到沈江云身边:“说的什么傻话,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江霖同样高兴地点了点头,让黄鹂上菜。
黄鹂拎着食盒的手都抖了,眼神有些惊恐地看向沈江霖,仿佛在反复确认,真的要上菜么,沈江霖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黄鹂心一横,只能将四盘菜都拿了出来。
魏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沈锐拿酒杯的手顿住了,沈江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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