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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银粟弯眼笑起来,侧首道:“那这位清洛公子如今在何处啊?我想见见他。”
“回公主的话,这怕是有些不赶巧了,那清洛公子是携妻儿来的,说是他儿子进京赶考,近几日要陪着买些书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妻儿?”
沈银粟闻言一惊,愣怔一瞬又笑开,“竟有了妻儿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哎,公主这是哪儿的话啊,小人瞧着那清洛公子也三十余岁了,这样的年龄怎会没有妻儿呢。”
小二笑着应道,沈银粟点点头,“是啊,是我疏忽了,还以为他是十四岁时的模样。”
话落,楼下又是一阵喝彩声,沈银粟侧耳听了半晌,只听那阿京日日提心吊胆,只因听了那云公主爱慕自己的消息,便想着化去身份,亲自到云公主身边说自己坏话,指望着云公主先行退婚。
楼下的宾客在笑,沈银粟也在笑。
取下腰间挂着的玉环,沈银粟抬手将它交给身侧立着的小二。
“若他日清洛公子回来,便将此物赠予他,就说我虽无缘参与他儿子的满月酒,但这小辈的礼还是要补上的。”
“公主何不亲手赠予清洛公子?”
小二接过玉环疑惑道,却见沈银粟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向外走去。
“因为时间不够了,我夫君还在楼下等着我呢,我必定是等不到清洛公子回来了。”
沈银粟说着,避开人群走向楼梯口,方迈下一步台阶,便见台阶下,一男子正仰头望着她,面容十年如一日般俊朗,岁月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目光更沉淀了些许,盯着她,向她伸出手来。
“夫人这听书听得可还满意?”
“那是自然。”
沈银粟抬眉道,“阿策,你是不知道啊,这书写得可有趣了,里面的阿京小将军为了骗云公主当真是煞费苦心呢!”
“夫……夫人,咱们下回要不听别的故事吧。”
叶景策讨好地环住沈银粟的腰,见后者眉梢一抬,“怎么?敢做不敢当,听不得自己以前做的混账事?”
“我当初就不该告诉苏洛清,让他把这事写成话本子,闹得人尽皆知!
“叶景策愤愤嘀咕了句,沈银粟闻言侧首看去,笑道,“说起来,这故人亦在京都,可惜你我无缘与他相见了。”
“苏洛清那小子居然来京都了?”
叶景策一诧,沈银粟摇摇头,“傻瓜,他如今哪里还是那小子了,他已是个丈夫与父亲了。”
“也对,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他若是不成家立业,只怕跟在他身边的那位窦管家是要急死了。”
叶景策说着,牵着沈银粟的手走出茶楼。
正逢冬至,街上的残雪还未化开,街道两侧张灯结彩,人群熙攘。
茶楼外,一架宽大的马车停靠在路旁,其上搁置着众多行李。
沈银粟抬眼看了看马车,又望向身旁的叶景策,弯眉笑了笑,调侃道:“阿策,你可想好了?一旦随我离京,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想好了,天地之大,总该去看看。”
叶景策笑着将沈银粟抱上马车,立于马下昂首看着她,眉目亦如当初,“更何况是随着夫人同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夫人路上嫌我烦,别把我半路扔下才是。”
“我哪能扔了你呢?”
沈银粟俯首亲了亲叶景策的脸,笑闹道,“扔了你,谁帮我提药箱啊。”
“可不嘛,而今这义药堂遍布大昭,夫人走到哪儿都是受人敬重的妙手神医,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充其量给夫人当个提药箱的小厮。”
叶景策阴阳怪气地说着,沈银粟闻言笑出声来,俯身贴着他道,“怎么会呢,你还能当个护卫,当个管家……当个……”
“当个暖床的。”
叶景策顺势接了一句,眉眼笑开,被沈银粟伸手捂住嘴,“什么话你都敢在外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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