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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蕴见状无话可说,只摇头背过身去,牵着马儿向山顶走去,李瑛便紧随其后,亦不作多言。
一时又是寂静,他只得往前望着那窈窕身影,呼吸声渐放缓,到那满轮清月映照眼底,她回头,亦是欲诉无门的戚戚哀容。
“你都知道我往日所作所为,何必如此。”
经年累月被管束着,就像那驰骋半回又勒令止步的大宛驹,倒是教赵蕴只憋闷着万般无奈,却无处消解,见李瑛痴心不改,还为他叹惋怎有人自投罗网,不愿逐那广阔天地,只要偏安一隅。
思及旧爱,她却也懵懵懂懂中,明白深情何用,有时是执念作祟,自个儿都难逃此劫,何必再道貌岸然,劝旁人放下。
唯独只因,她才是这解局的谜底。
李瑛上前道,“殿下若真心爱慕旁人,李瑛自不会再讨没趣,然今日既是问我何必如此,只因那简叁郎,实非良人。”
“你,你干嘛污蔑他…阿涬他,好得很。”
若说有多好,却被白日詹瑞那番劝诫哽住,再听李瑛缓缓道来。
“事不过叁,此回我劝慰殿下后再不会多说一句他。
殿前金榜题名,再赴扬州治水,迷恋权势更胜情爱,教常人看来,岂非人之常情。”
李瑛只道破釜成舟,今夜说完听赵蕴随意发配,思及那赵起还在京中,更忧心忡忡,“然我看来,不过顽劣之辈。
再者,他母亲柳氏曾为官婢,若只攀附殿下,何能洗涮过去屈辱。”
“他、他母亲曾为官婢?可柳氏不是,醉春风的……”
“既是屈辱,何必与外人多言!”
李瑛叹道,只见是山中无人,他便和盘托出,“柳氏灭门之祸,其时我不过叁岁,倒不知悉细枝末节。
动辄柳、萧两族共计二百叁十五人,男子皆是问斩,女子充入宫府为奴,简家柳氏当时年岁较小,不知为何沦落进醉春风,也就是现今京内的金粟珠垂。”
若是乐伎还能落得几分清名,而入了贱籍又沦落烟尘,非是简氏这般家底,恐怕还难赎下那轰动一时的京城名妓柳若眉。
此中往事,李瑛也只打探到半虚半实,柳氏嫁入简家后又诞下一子,从此便深居简出,隐身匿迹,就算在简府住过不少时日,赵蕴确是未一睹其真容。
“怎会……”
“此事虽称不上大,但此回,罢了,殿下只需明白,多事之秋,切勿随意走动,更别由着性子来。”
李瑛蹙眉,眼底竟也有些许茫然,“实非我私心,蕴儿,明日你便去侯府中可好?若有大小事务,总好教我及时帮衬。”
“你是喝那甘露羹喝糊涂了?”
赵蕴见他那五官都紧皱,好笑道,“要是回,也是先回宫中,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巴巴地去你府上,生怕我阿娘高兴不成。”
“我,非是此意,不是,我。”
李瑛有口难辩,狠下心道,“若与殿下配作怨偶,那我自是不愿,然天子一言,岂是儿戏。”
“是,你说的是。
你便等着与我作成怨偶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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