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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与漠北交界,雁荡山脚下葬的不光是我阿爹阿娘的尸骨,还有无数陆氏儿郎的生命。”
“太子殿下必须记得。”
吉
喜蹲身把姜令檀打横抱起,她看着娇小瘦弱,双臂力气却大得可怕:“奴婢会一字不漏转告太子殿下。”
“也请郡主努力活下去。”
陆听澜笑了笑,抽出腰间的长剑,眸光漠然回头看向吉喜:“准备好了吗?”
吉喜点头。
锋利剑尖用力捅入马匹后臀,马儿吃痛受惊,在冷冽的刀光剑影中,猛然扬蹄没了章法朝前奔跑。
陆听澜冷冷吩咐:“就是现在,跳。”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下,没人注意到,在马车横冲直撞冲出官道时,有一团小小的暗影,轻巧如同猫儿滚出车厢,悄无声息落在官道旁半人高的草丛里。
陆听澜一手握剑,一手扶着车辕,风扬起她鸦羽般浓黑的长发,冰冷如霜的脸颊上沾了鲜血。
她早已无来处,余生只剩归途,又何曾惧过死亡。
……
繁花楼顶层雅间。
一对孪生姐妹花,一站一坐,一弹一唱,一颦一笑就像深闺贵女的规矩礼教。
琵琶声如珠似玉,瞧着文雅至极,唱的却是|淫|词艳曲。
整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花鸟缠枝镂空屏风,挡住后方金丝楠木八仙桌前,男人修长如玉的清影。
西靖太子贺兰歧身残志坚倚在美人靠上。
他断了一条腿,手也骨折吊在脖子上,另一只勉强还能动的手,端着一杯烈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举起酒盏朝谢珩示意:“太子殿下果真是戒酒戒色,清心寡欲呐。”
“这样尤物似的孪生姐妹花,殿下竟然都不愿瞧上一眼。”
贺兰歧笑得欠抽,视线不露声色扫过谢珩眉心的位置,锋利的眉心微微一蹙,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龇牙咧嘴坐了起来,又转头看向另一边:“二殿下。”
“赶紧收一收你的口水,要流到桌面上了。”
二皇子谢承燕一双眼睛就差粘在屏风后方的歌姬身上,他闻言吓得一惊,下意识用衣袖擦嘴。
等擦了一个空,才反应过来贺兰歧又是在忽悠他。
谢承燕心惊胆颤往太子谢珩那边看了一眼,见他那位说一不二的太子大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要是知道贺兰歧这脑子有病的玩意,会半路拐去东阁,闹死闹活也要叫上太子,他真是脑子有病,才跟着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雅间外响起伯仁的声音:“殿下,属下有事要禀。”
谢珩把玩着青瓷酒盏的指尖一顿,手腕上淡青色的经络隐隐浮现,他宽大袖摆从桌面上掠过,漫不经心站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贺兰歧斜着眼睛,玩世不恭地问。
谢珩抬眸,漆黑瞳仁压着冷色:“你闲来无事,约孤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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