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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公孙珣这还真是冤枉了人家使匈奴中郎将臧旻臧伯清了,甚至他自己本人可能也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怒气太盛,偏偏又无可奈何,这才给人家泼脏水罢了。
话说,从接到任命赶赴雁门这里,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三个多月了,但是公孙珣的这个所谓别部却俨然一副光杆司马的味道,不然也不会闲的蛋疼跑到白登山这里打猎了,而且还一打就是好几天。
至于问题嘛,很直接也很无奈。
先不是驻地的问题,朝廷明显给了刘宽面子,大笔一挥就让公孙珣的这个别部屯驻到了平城城外(后世大同附近),也就是大同盆地的最北端,这里东接幽州西部要冲高柳,身后是并州核心区域,无论如何都还称得上是交通便利的,也算不上是苦寒。
当然也不是兵甲的问题,大汉朝的铁器是官方统一管理,冶炼规模不用多说,军械监管和配送也非常严格。
所以公孙珣很早就接收到了按照满编来算的铁甲、兵器、弓矢、甲片、矛头、牛筋……等各种各样的成品、半成品军械。
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东西源源不断的沿着大同盆地或者从东面的高柳送过来。
就目前而言,真正的问题出在兵员和马匹这两个大头上面。
按照公文上的编制批示,公孙珣这个别部应该下辖有一个骑兵曲、一个步兵曲,外加一屯的材官,也就是半曲弓弩兵了。
而照理说,这些编制应该是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分拨出来才对。
但是想想就知道了,具体到落实的时候,臧旻直属的五个营兵力,十几个部,哪个兵头子舍得把自己麾下的精锐分出来?臧旻的话也不顶用啊!
而且再说了,使匈奴中郎将这个职务本身就和高柳那边的护乌桓校尉一样,都是属于常设但不永久性存在的职务,这个时间点,更是有为了打仗而临时调配的味道……既然大战指不定哪天就要搞起,那就更没人愿意舍得把自己的精锐兵马给分出来了。
甚至公道一点来讲,出塞虽然需要胡骑襄助,但作为指挥者的汉军统帅,无论是使匈奴中郎将还是胡乌桓校尉,如果手上没有足够的精锐汉军压阵,真能指挥得动这些匈奴人和乌桓人?
所以,即便是出于公心,臧旻也不想分兵马给公孙珣……说白了,虽然都是下属,可谁让你是别部呢?后者真急眼了,也就是分了两屯陪隶来应付罢了。
这里顺便多说一句,所谓陪隶,指的是犯了罪的人被充军作为军奴一般的存在,一般是当敢死队或者是做杂役工作的,地位非常低下。
而至于马匹,其实除了臧旻麾下个军头的私心外,还有并州当地经济基础过于薄弱的缘由。
话说,并州和幽州的边郡都会收到内地郡国来的钱粮支援,也就是所谓的中央财政支持了。
但是幽州那里守着辽河平原跟河北平原,本身造血能力还是不赖的,两两相加,日子基本上过得下去。
可并州这里就不行了,这里太穷,人口也少……举例而言,雁门郡已经是并州三个核心大郡之一了(另外两个是上党和太原),可整个雁门郡十几座城,竟然只有十二万在册的人口,甚至比不上隔壁幽州最穷的郡!
至于说三大郡之外的云中、定襄、西河、朔方、五原之类的,那根本就是整个大汉朝最穷最苦的地方!
甚至只能用驻军点来维持统治!
而如此一来的话,并州的军队基本上只能靠中央财政来养活,也就难怪臧旻那里愈不舍得分钱给公孙珣买马,或者说直接给他分拨一曲骑兵的战马了……说白了,并州不是缺马,而是缺钱,偏偏马匹又是这里最值钱的东西。
总之,用臧中郎将给公孙司马公文上的话来说,国事艰难,大家要相互理解才对。
然而,理解归理解,站在公孙珣的角度来说,谁也不能拦着他在这里破口大骂吧?
“陪隶是否能勉强得用?”
韩当蹙眉问道。
“挑选一下,总能把那个材官屯给凑出来吧?”
“陪隶也太过了些。”
程普也是眉头紧皱。
“不是说这些人没有勇力,而是说他们个个都无战心,朝廷更不会给陪隶来分拨军饷、器械……”
“那到底该如何?”
韩当也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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