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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平静地接受不再相爱的事实。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或者连面都没必要再见,所有的流程都让他的律师助理代劳。
而这中间还要经历怎样一番彻骨的痛,想到那叠躺在角落里的支票,他就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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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聂衔华的案子进展比想象的快。
——财产冻结,相关人被追责,公司查封后,涉及非法开采的设备会逐渐进入司法拍卖程序。
只是判决未下,无法探视,聂斐然写的信投出去后石沉大海,不知道是审核未过还是聂衔华不愿看,律师会见之后传达消息时只说他态度诚恳十分配合。
第一次开庭,经过旁听席时才得远远地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聂衔华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背过身的时候,还是被法庭摄像记录下来投映在窗口屏上,大伯母早在一旁哭得涕不成声。
而陆郡没有露面,尽管他是主要债权人,提供的证词对聂衔华是否涉及非法集资有重要影响,但聂斐然得到的消息里,安陆的律师以商业机密为由,申请了不披露相关提交文件。
家里时不时关心他们两个的近况,他不知道陆郡是否有再联系父母,但他这边只是得过且过地打着马虎眼。
同床异梦的婚姻就是这样,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极尽亲密之能事,白天把面具戴回去,怎么别扭怎么来,所有事情都要通过第三方转达。
不过聂斐然猜测他们双方都有觉悟——
聂衔华的这边进展越快,他们的婚姻剩下的时日越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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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张空白支票确实是聂斐然收到的最后一张。
在下午企图联系律师未果之后,他回公司加了会儿班,直到七点半才离开,精神不佳地回到家,陆郡和往常一样不在。
他十一点躺下,一点半,楼下一阵忙乱的脚步,之后是玻璃砸碎的声音,他惊醒,睁眼看着天花板没有动作。
十多分钟后,佣人在卧室外轻轻敲门,说陆郡醉酒躺在楼下,不让任何人靠近。
聂斐然只得披了件衣服下去。
一楼灯火通明,陆郡满身酒气,直挺挺地躺在客厅地板上,西服在地毯上裹得皱巴巴的,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昏话。
附近打破的花瓶碎片已被清理干净,但地板上留下的新鲜的水迹没有那么快消失。
聂斐然走近,蹲下去看他的脸,伸出手想摸他额头,刚碰到眉弓处就被他打开。
"别他妈碰我。
"他闭着眼,说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是我,"聂斐然的目光停留在他衬衣领口粘着的半截假睫毛上,"回卧室睡好不好?"
"不要你管……"
他是真醉假醉,醉到什么程度,聂斐然不会看不出来,以前会上他的钩,也会吃醋和生气,但这一次,聂斐然只在确认他身体无恙后感到无奈。
陆郡唯独这点没有变,每次跟他闹脾气都像个孩子,做的事幼稚,说起话来被降了智一般丝毫不讲道理。
他已经习惯甚至是麻木。
沉默了一会儿,他抬眼对远处的几个人轻声交待道:"很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林姐,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套枕头被子来吗?"
闻言,陆郡的眼皮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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