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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贪局跨省市办案是常有的事,佟温语只当对方这般萎靡是难忍相思,便打趣他说,“知道你们感情好,倒也不用这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不,我是来找你的。”
蒋贺之抬起脸,以一种深邃的、古怪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人,“我刚从湄洲回来。”
“找我?”
佟温语愈加诧异,“什么事?”
“借一步说话。”
蒋贺之收回深深的目光,转身就走。
两人乘电梯而下,离开了反贪局大楼,便在检察院内的一条鹅卵石步道上并肩而行。
洸州市人民检察院近期正在翻新改造,步道进行了拓宽,两边补种了绿植,蜿蜒穿行于检察大院内,四季含春,可供检察官们忙里偷闲遛一遛弯。
一辆涂装着“检察”
二字的商务车停在大楼下,车身还挂着一条鲜艳的红绸,上书“以学铸魂,以书筑梦”
八个方正大字。
好像是院内图书馆也要修缮提升,正好便以“捐赠”
的名义清一清那些从来没人借阅的名著书籍。
鹅卵石步道六尺宽、两百米长,两人已在上头走了几个来回,可这位蒋三少仍然一言不发。
佟温语有些急了,忍不住就催问他:“到底什么事啊?你再不说话,我可得回去办案子了。”
蒋贺之轻轻叹气,好一会儿才说:“我可能知道是谁调换了项北的药瓶。”
“是谁?”
佟温语花容骤变,只感胸口一阵钝痛,仿佛心脏都不会跳了。
“我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蒋贺之沉默良久,几番张一张口,终于说了下去,“我怀疑项北的死跟盛艺有关。”
蒋贺之还没离开检察院,就听其他检察干警传回了一则消息,而这则消息更佐证了他连日来的心绪不宁。
梅思危在洸州监狱里自尽了。
据说她用几条撕烂了的内裤连结成了一个简易绳索,然后挂在窗框上,成功把自己吊死了。
当然也有另一个说法。
梅思危死亡当晚,忽然歌性大发,仰对着牢房内那扇窄窄的天窗唱起了一首民歌儿。
她一直唱呀一直唱,唱得同监室的女犯们烦躁透顶,便连监区管教也屡喝不止。
“站在草原上,把北京遥望,心中升起不落的红太阳……”
那首歌叫《草原女民兵》。
凭心说,女人的歌喉不错,高亢嘹亮,一开腔便似要穿透高墙电网,穿透千古一辙的洸州长夜。
但对同监室那些劳改了一整天的女犯来说,太吵了。
于是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身后慢慢摸近兀自高歌的梅思危,随着柔软的颈骨咔的一响,这个高墙外不可一世的女人就被一群卑污的女犯联手勒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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