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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各地文院都来了钦差,而礼部的人与钦差交接过后,也启程返回自己的职位。
钦差先检查了各个封条,然后一个个拆封,用册子记录姓名与成绩。
记录好后,取前一百五十名张榜,他们不会在这里留宿,张完榜就走。
清苑县令李山看着还未张贴的榜单,皱着眉头,小心询问,“大人,是不是弄掉了?我县今年……”
钦差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县今年多少学子参考?”
“这……三百又八十一。”
“没错,已经全部记录了,就是这些。”
李山看着榜首上两个刺目的乙,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难……难道……
清苑县文院院长向他沉重点头,“我们……极有可能抽中御卷了……”
李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下力度不轻,他疼得龇牙咧嘴,倒抽着凉气道,“还不快扶起本官!”
院长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上拉,可李山腿脚已经软了,站不稳也拉不起来,反倒是手一滑让他又磕了一下!
“老…匹夫……你故意的…吧……”
院长憋着笑道,“草民怎敢,大人毕竟官职在身,草民只有文位。”
李山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文位等同官位,县文院的院长跟他这个县令分明一个等级。
老匹夫就是故意在嘲笑他!
京城张贴了两张榜单,一个是在京学子的排名,另一个没有排名,只记录了一个人。
最上面写着:顺元帝:甲、甲。
然后抄录了《秋庭》在下面,包括了改卷人的批注。
最下面一行小字:原御卷在圣院门口桌前,任何人可自行翻阅查看。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江弃言低头坐着,在他对面,蒲听松正在看他的诗。
书房里的气压似乎越来越低,他脑袋也就越来越低,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蒲听松终于瞥了他一眼,嗓音低沉,“陛下可是对臣不满?”
江弃言轻轻抖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想亲政吗?陛下?”
江弃言下意识抬头,那种如刀似剑般的目光让他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臣觉得陛下似乎是想的,陛下觉得呢?”
蒲听松笑着看他,可江弃言却觉得这笑容非常不怀好意。
江弃言往门口看了一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夺路而逃。
先生的威压实在是太重了,快要把他骨头压碎了,他不禁蜷缩了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
“我不想……”
他轻声,“先生,我不想。”
蒲听松没听出他语气里有不甘或者不服,只听出来他似乎很害怕,蒲听松笑笑,扫了眼手里的诗,念,“蒲影横阶蔽日华,江柳空垂傍旧槎。
好诗。”
江弃言越发抖得厉害,他颤颤巍巍站起来,小心翼翼观察着逃跑的时机。
然而才刚刚跑了没几步,肩膀就被搭住,先生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瞬间传遍了整个头皮,震得他头皮发麻。
“陛下这是准备上哪去?臣有那么可怕?”
就是很可怕!
现在尤甚!
江弃言当机立断放弃了逃跑,他快速转身,双手环住先生的腰,用脸轻轻蹭了蹭。
“逃跑未遂,陛下这是打算跟臣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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