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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牙撩起牙尖磕着嘴唇,觉得嗓子有些干渴,不愿意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道:“咱们今日算准了时机,他死定了,不过嘛,怎么死要让我来决定。”
他打定了主意要报仇,常老二思索片刻,拗不过他,只好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青牙扯开胳膊,没再搭理他。
脚边横七竖八地堆叠了几具尸体,都是死状凄惨,被人一箭正中眉心,血线沿着额头流下,僵直着眼睛面色惨白地没了生息。
青牙随意地踩着尸体的上身,把人翻个面,看到有还在苟延残喘的抬手补上一箭,再一脚踢远了。
“何洁不是去追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常老二看见他的粗暴举动,有些不忍,想让他别浪费弩箭,忍了忍,还是没出声制止——刚才那番谈话已经有些惹恼了青牙,这个时候不要自己人再起冲突,由着他去吧。
常老二回身打量着四周,只觉得这间赌楼今日有些出奇的安静,既没有人员骚乱,也没有增援赶来。
当然,能引起骚乱的已经尽数躺在厅堂地下了,援兵也可能是时间来不及,再加上进出的口都被他们封死了。
但他分明记得先前进来时有两方人正在交手,挥舞鞭子跟武侯缠斗的老头此刻也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跟着奔逃的人顺路溜了?
溜了也好,省了麻烦。
那老头身手不错,倒也看得清局势。
他把心底莫名冒出来的不安情绪稳住,往前谨慎地迈步,西北角摆着一张藤椅,矮几上的酒烘着细细一缕白气,有人在那边喝过酒——说不准人就藏在哪里。
他对青牙说:“我去那边看一下。”
常老二走得有些远,青牙注意到他的动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答应道:“哦。”
他想起前一句还没答,又“啧啧”
道:“谁知道呢,被拖住了吧,他不是还带着一个小姑娘吗?腰细腿长,头脸嫩生生的,兴许何大头看上人家了,躲在哪儿吃独食呢。”
此人本性中的劣根无时无刻不挑战常老二的脾气,正经事没办完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当初是怎么瞎了眼跟这人撞到一起了。
主人家把一伙人天南地北凑在一起,年岁相近,又都干着不干净的营生,本就是互相看不惯眼的性子,硬生生磨在一起,难免会有不睦。
常老二耐性再好也耗尽了,听着他满口的污言秽语,低骂了一句“他娘的”
,索性不接他的调侃,免得再费口舌把话扯到二里地外——他跟这种肚子里没什么货只知道裤裆下那档子事的蠢货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何洁身上也带了弩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不会出什么事。
“哗啦!”
“砰!
!”
碎瓷的声音蓦地响起来,常老二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青牙也警觉起来,前者弓背举起弩机作防御状:“谁!
?”
死人堆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刺耳的脆响声过后,青牙朝那边靠近,他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看清北面的长廊栏杆底下是一只沾着鲜血的手,推开了身上压住他的尸体,在往四周摸索,那只手费劲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爬起来,但很不幸地碰倒了几乎无处不在的瓷瓶,这才引起了大厅内两人的注意。
虚惊一场。
青牙骂他:“狗胆子一个,吓人倒是你最积极,赶紧滚。”
常老二松了一口气,继续往西北角去,上了台阶,这才看见回折的墙角还有一个小门,他伸出手去揭那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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