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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烦恼,“若要救她,普天之下只有落先生能够。
可他身有痼疾,离此甚远,叶姑娘命如游丝,我去找他,回来时,叶姑娘恐怕已经……”
他心中矛盾,左右为难,硬起头皮,将内力注入叶灵苏的体内,但如泥牛入海、全无动静,久而久之,乐之扬灰心绝望,趴在床边,昏昏沉沉。
忽觉有人拍打肩头,乐之扬悚然惊醒,回头望去。
梁思禽青衣如水,静静站在他身后。
“落先生!”
乐之扬惊喜欲狂,一跳而起,“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环视屋内,随侍的宫娥闭眼站立,僵如木偶,分明已被制住神志。
梁思禽点一点头,也不回答,注视床上女子,双眉微微皱起。
乐之扬见他神情,满心忐忑,低声说道:“落先生,她的伤怎么样?”
梁思禽闭上双眼,手拈长须,过了片刻,摇头道:“我也无能为力。”
乐之扬好似挨了一记闷棍,脑子嗡嗡作响,瞪着梁思禽,吃吃说道:“落先生,我、我听错了么?”
“没错!”
梁思禽叹道,“没有天劫,我尚能一试,而今真气不听使唤,轻重缓急不由自主,一旦真气失驭,以她虚弱之身,立马就会送命。”
乐之扬亲眼见过天劫,闻言心灰意冷,颓然坐下,双手抱头,脑子一团乱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先别泄气。”
忽听梁思禽缓缓说道,“我虽不能,你却大可一试。”
乐之扬应声一颤,抬头瞪眼,指着鼻尖惊奇道:“我么?”
“是啊!”
梁思禽点头。
“先生说笑么?”
乐之扬满心糊涂,“我已试过多次,可是全无用处。”
梁思禽道:“不得其法,自然无用。”
乐之扬精神一振,单膝跪地,冲口而出:“还请先生传授法门。”
“传授什么?”
梁思禽把袖一拂,“你早就会了。”
乐之扬越糊涂,瞪着两眼不知所措。
梁思禽叹道:“以气驭气,你忘了不成?”
乐之扬张口结舌,过了片刻,怪道:“那不是武功么?”
“武功者,正而用之,可以伤人,反而用之,可以救人。
倘若争强斗胜,须得扰乱对手真气,如要救死扶伤,则须反而用之,由乱而治,归于正道。”
梁思禽一气说完,但见乐之扬仍是懵懂,心里暗暗叹一口气,说道:“总而言之,你将她当一张无弦之琴就行了。”
这一句话凛冽如电、破开顽冥。
乐之扬一跳而起,望着叶灵苏心潮起伏,多日来武学上的领悟直如瀑布飞流,从头到脚,奔腾不休。
乐之扬闭上双眼,凝聚心神,细如丝,锐如针,悠悠晃晃钻入叶灵苏的身子,灵觉所至,女子气血变化,无不了然于心,何处沉,何处浮,何处凝滞不留,何处气血受阻,尽管气弱神虚,可是叶灵苏多年苦修并未白费,精气看似虚弱,实则蕴含潜力,好比江河溪流,骤遇苦寒,水冻冰凝,举目茫茫,万物不生,然而冰层之下,静水深流,源源不绝,死寂之下,隐藏无穷生机。
若论“听劲”
之能,放眼天下,无出乐之扬之右,默听时许,内心已有计较,拧身挥手,拍出一掌,若挑若按,正是“抚琴掌”
的招式,掌风扫过牙床,帷帐飘拂,叶灵苏也微微一动,昏沉中若有所觉,一双秀眉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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