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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莲一直守在旁,待两人踏出凤仪殿,清莲连忙问道:“郡主当真喜欢殿下?”
皇后是夫人的亲妹,虽说殿下并非皇后亲子,于伦理上总归是不合的。
怀钰指尖摁她额前,释然笑道:“我甚至还能说我喜欢你呢,往哪想去了,小姨从我三四岁时便总这般问。”
清莲打趣:“郡主当然是想喜欢谁便喜欢谁了!”
怀钰绣鞋尖上缀着的流苏划出月弧,她回身转向对看着清莲,退走于宫道,笑容肆意缱绻,“我最喜欢这自由之息。”
行走间盈盈云锦披帛拂过宫道青砖,金线绣的百蝶似欲振翅而出。
落日熔金,雪肤映着琥珀光晕,怀钰银铃似的笑声传入身后之人的耳中,他朝身旁侍从问道:“这是哪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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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钰刚回太子府,楠木盒里躺着支从东市买的白玉簪,清莲递给林琬的侍女,怀钰微微屈膝,语气恭敬:“给太子妃赔不是了。”
只要林琬往后莫去为难江沅,怀钰对她自会恭恭敬敬。
侍女接过,林琬瞧怀钰未待她发话便自行离开,哪像是在赔不是,却只能在心里中伤怀钰,她去找勉之诉苦可是挨好一通训,可别以为送她东西能哄好她,缓和她二人关系。
侍女打开盒盖:“主儿,是玉簪。”
取出呈给林琬“奴婢瞧着郡主并非坏人,那日许是误会。”
林琬没好气,将玉簪塞回侍女手中,“你还管那叫误会?滚出去,你滚出去。”
怀钰未走远便听得揽月居里的怒音,忍不住垂首笑出声来,“怎的未发现她这般幼稚。”
不过也难怪,她昨日有听府内奴婢说林琬今年年初方才及笄。
清莲见怀钰今日笑意满满,心中亦是愉悦。
迎面走来一嬷嬷,“郡主,王爷来了,现下同殿下一起,正说着要见您呢。”
怀钰面色一怔,她还未做好见荣王的准备,定是会慌乱至极,清莲悄声问道:“可要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
怀钰摇头,总归是要见的,“嬷嬷带路。”
太子府前堂,勉之目光沉静,唇角仍挂着经年不变的温和笑意,正下方左侧,荣王身侧的王妃低垂螓首,荣王则显得焦虑,不时地望向门槛。
勉之指尖轻叩紫檀木案,“荣王不必着急,陇安应是在回府的路上。”
半盏冷茶在喉间滚了两遭,荣王神色依旧焦虑,“殿下,陇安这孩子自幼便被臣宠得无法无天,若有冒犯,还请您多担待。”
勉之笑道:“陇安不过是些小脾气,如今她既然暂居孤府中,孤会好好照顾她。”
个中缘由皇后亦是一清二楚,因着勉之,数年前皇后便对荣王说,让陇安同二公主伴读,平日便随着勉之住在太子府,太子府离皇宫近,勉之可每日接送陇安,如此一来,荣王一直以为陇安在太子府,未曾起过疑心。
荣王心中稍感安慰,他正要说话,雕花门扉传来三声叩门轻响,怀钰经从容地走进来。
怀钰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低头行礼,声音轻柔而恭敬:“见过殿下,问父王、王妃安。”
荣王望着怀钰,眼尾细纹里蓄着二十年未说出口的亏欠,温柔道:“陇安,回来了?这些日子在太子府...可还住得惯?”
怀钰点头,“承蒙殿下照拂,诸事皆宜。”
有些紧张,她明白自己身份是假的,身份错位让她感到有些不安,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许久不见,父王。”
避开荣王灼灼目光,怀钰迤逦落座于勉之右侧的下首,正对着荣王妃夫妇,荣王不时地望向怀钰,眼中带着几分关切,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也知晓今日突然上门实属叨扰,不免拘谨。
荣王妃捏着杏色丝帕的指节已然发白,打破满屋沉寂:“殿下。”
她与荣王对视一眼,荣王拱手,“臣夫妇今日唐突求见,实为家事。”
勉之:“荣王但说无妨,只要是在孤能力范围之内,自当尽力。”
荣王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荣王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温和:“殿下,臣膝下无子,陇安是臣的掌珠,如今她暂居殿下府中,臣虽知殿下定会好好照拂,但…”
勉之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有何心事?不妨直言。”
荣王微微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是恳切,喉间滚过沙砾般的叹息,声音愈发低沉:“除夕将至,阖家团圆之时,臣心中始终盼着能与陇安一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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