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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聿手中的笔险些直撇出去:“……什么?”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定睛却见宗弦一脸坦荡又认真:“你不开选秀,莫非是因为还不会?”
苏聿被噎住好半天:“难道你会?”
没想到宗弦更加坦荡地点了头:“当然。
“刘荥为了把我养成个废物皇帝,早早就给我搜罗来了各种春宫册子避火图。
虽说我是无从得知他说的那些‘妙处’,究竟要如何体悟了,但那些册子么,画工都可圈可点,教得也详尽。
你若厚不下脸,便自己到藏书阁五层东——”
后面的话被紧走到她面前的苏聿捂回了口中,她“唔唔”
两声,以示不满。
“你那些年……当真是被教得有够歪的。”
苏聿哭笑不得,“知道了,孤想学的时候,自会来请教你。”
他将她摁到书案旁坐下:“说罢,无缘无故提起选秀,你是想做什么?总不会是同那些朝臣一样,在担心孤后继无人?”
想找些美人绊住你,好让你少在我面前惹人心烦——这话说出来是决计不成的,于是宗弦顺着他的话道:“这个,也算是一个缘由罢。”
她抬起脸:“你如果只是暂时没找到可心的女子,或是没挑好想结亲的世家,也就罢了。
但如果你是因着好断袖,那就得尽早从宗族旁支里挑位嗣子,最好是年纪小又势单力薄的,好养。”
怎么这会儿又拐到断袖上了。
苏聿按了按额角乱跳的青筋:“孤会成婚,也会生子,你大可放心。”
宗弦半信半疑地应了声,随手摸到案上一个茶杯,取过来饮了两口润嗓子,又道:“以防万一,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惦记着前陈海郡王家的长女?”
苏聿看她抓着自己的茶盅就不放了,在心底叹气,只当没瞧见,连语气都十分之平心静气:“当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孤大抵听柳相说过。
关于辛氏,孤只与你说一遍——
“孤从未心悦于辛氏,也自始至终都知道前陈海郡王和辛氏在密谋些什么。
所以,孤更不可能因为她,就不愿再找良人,明白了吗?”
宗弦一怔,许多问题一时间全涌到嗓子眼,却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口,半天,只得干巴巴地“哦”
了声,复想了想,觉得更不对劲了:“不是辛氏,那你难道从来都没心悦的人?”
苏聿道:“国仇家恨在前,孤若真耽于情爱,想必那个人会落得和辛氏一样的下场。”
宗弦嗤笑:“没错,你爱得愈真心的女子,我愈会让她惨死在你眼前,好让你更将我恨之入骨,更早杀入京中复仇。”
她言辞凶狠,苏聿无声笑了下,并不在意,顺口道:“既如此,孤也该将蕊娘带到你跟前,逼迫你一番才——”
他蓦地顿住,暗道失言,不想宗弦听了并无异色,只道:“原来你还查到了她身上。”
随后便未再言语。
苏聿问:“你不想知道她如何了?”
“左右你不会杀了她,我何必多问。”
“她可知道你是女子?”
“自是不知。”
“她思你成疾,已得了些疯傻的病症。”
指尖蓦地一颤,宗弦侧开脸,抿住唇。
一句“可要召她回来陪你”
忽地闷在嗓子眼,苏聿微微皱眉,垂眼看宗弦的手,好似她攥住的不是茶杯,是心底极细微的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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