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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沙理奈便将它养了起来。
因为是初次养这样小的动物,沙理奈几乎与它形影不离,晨间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看看这只麻雀还在不在,晚上则是与它道了“晚安”
之后才陷入睡眠。
即使是日常去见父亲,沙理奈依然将小鸟儿护在自己的怀中,只是在进屋之后会将它暂时交给仆从。
对此,产屋敷无惨起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然而过了几日,他的心情显而易见地一路变差。
只是当沙理奈在这里的时候,他又完全不表现出来。
仆从们个个都觉得苦不堪言,却又不知道若君大人无故为何事发怒。
直到有一次,沙理奈来得很突然,进门之后便撞见了正跪在地上俯首颤抖的女官。
她的头发与衣服湿了大片,旁边的地面上散着湿茶叶,是被泼了水。
产屋敷家的若君正站在那里,披着厚重的衣物,脸色苍白,眼里是未散的怒意,他的手中正拿着空掉的茶盏。
他听到了动静,便看到了刚刚走进来的沙理奈。
她的肩膀上,停着那只碍眼的麻雀。
“父亲怎么啦?”
沙理奈脱下身上御寒的斗篷,将它递给门侧的典侍,肩上的麻雀也被她哄着放在了仆从的手中。
“她做错了什么事?”
沙理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问。
“你滚下去吧。”
产屋敷无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冷地扫了那女官一眼,说。
女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被轻拿轻放,她生怕主家会再次变卦,飞速地起身告退离开了这里。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除了初见的时候,产屋敷无惨之后便很少会在沙理奈的面前折磨侍从,这次便少见地让她撞上了。
屋里此时一片寂静,侍奉的仆从均是大气都不敢出。
“父亲在不高兴吗?”
沙理奈从来都不怕这样压抑的氛围,她疑惑的时候便会直接地问出来。
“没有。”
无惨坐回了榻榻米上,低头朝向另一侧咳嗽了几声。
沙理奈并没有坐在他的对侧,而是凑到了他的面前,拉上对方的衣袖,抬头观察他的表情:“请告诉我吧,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她很亲近地靠在他的膝上,孩童的孺慕都在那双眼睛里。
无惨看着她干净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冷脸,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开口道:“我并未不悦。”
他轻轻地用手指向后梳理着小孩金色的发丝,继续说:“只是不喜你玩物丧志,近期的课业都有懈怠。”
沙理奈恍然:“原来,父亲不喜欢小麻雀呀。”
她认真道:“它的翅膀很快便要好全了,一两日之后,我会将它放走的。”
“你倒是善良。”
无惨注视着趴在自己膝头的孩子,语气里隐约有些嘲讽。
若是对世间任何事物都如此,那未免让人失望。
沙理奈却摇摇头:“不是的。
它受了伤,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便想治好它。”
她抬眼与面色苍白的青年对视,神色纯真:“若是未来有一日,有人也能像这样伸出手来,将父亲治好,那便很好。”
因为想要她的父亲得到救助,于是她便救助所遇到的弱者。
在这样的一瞬间里,无惨觉得她天真得可笑。
可是啊,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却不知为何空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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