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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如风。”
莉莉指尖轻叩案面,“有人见风起于青萍,有人觉风止于袖底。”
她忽地抬眸,这次目光真切落在陆昭脸上:“就像客人方才尝的糕点,百人中未必有一人能品出其中真味。”
陆昭想起方才那口奶油入喉时,心头莫名涌起的清明之感,此刻细品话中深意,竟似被人窥破命数。
再观莉莉端坐之姿,自他们归来,这女子的微笑竟未改变过半分弧度。
陆昭自幼便擅察言观色,初见时便瞧出端倪——云锦襦裙最忌久穿,易生褶皱,而莉莉今日仍着此身,想必是有所不便。
彼时陆昭只当赵武没见过世面才多番告诫于他,行事难免孟浪,此刻细想,方觉后颈泛起细密冷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扇骨上的雕纹。
他眼角余光瞥向地面,日光下有三个淡青影子。
是了,精怪岂敢现于白昼?总归不会是赵武口中的魑魅魍魉。
抬眼间,却见莉莉仍噙着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连睫羽轻颤的幅度都似用尺子量过,分毫不差。
即便是贵女苦练三载的颔首礼,也不及她半分规整。
再想到那堆与赵武一同购置的生活用品——米面油盐、布帛针线,皆是人间烟火之物。
陆昭心中渐松,暗笑自己多虑。
虽行为诡异,但眼前的莉莉姑娘,终究是个人。
莉莉利用两人试探完系统,确定已接待客人数仍是“4”
,看来同一位客人只会在不同营业日被计算,系统果然防了一手刷单。
她虽然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的自觉,却也清楚咖啡馆的“人流量”
还得倚仗眼前这两人,被官方势力日夜把守,难免影响她做任务。
莉莉眸光微转,视线落在赵武身上,唇角弧度未变,声音却似清泉击石,泠泠入耳:“这位大人贵姓?”
赵武闻言,握刀的手微微一紧,抬眼对上莉莉的目光。
那双眸子清澈如镜,却映不出半分情绪。
他沉吟片刻,方沉声道:“在下赵武,忝为巡城司指挥使。”
莉莉轻轻颔首,似笑非笑:“赵大人手下官差何时才能撤去?这般日夜把守,倒是有些妨碍小店的生意了。”
此言一出,陆昭与赵武皆是一顿。
这姑娘言辞直白,毫无婉转之意,倒似不通世故。
赵武眸光微沉,试探道:“莉莉姑娘可知昨夜后院之事?天子特令我升职查办此案,赵某虽不愿叨扰,但皇命难违...”
莉莉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如霜:“虽不知此间律法详细,但想必也没有私闯民宅的道理吧?”
赵武心中一凛,暗忖这姑娘言辞如此直率,倒不如顺势探其来历。
他略一拱手,语气诚恳:“赵某擅入后院确属唐突,在此致歉。
然当时为救那三名稚童,情非得已。
至于另一人....”
他侧目瞥了眼陆昭,“是陆世子家的小厮。
只是姑娘后院石室中的谜题...”
话音未落,莉莉已淡然打断:“那不过是防护之策,并无伤人之意。
若能解出谜题,说不准还有意外之喜。”
言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二人。
她自然不会言明,若解不出谜题且她不放人,闯入者便会被一直困于其中。
她提及“意外之喜”
,实则是想驱使赵武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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